把我們當外人,但也安心了不少。加上我家阿翁和阿郎將將接下了鄭家的家業,正是忙得一塌糊塗的時候,這些年越州的布莊生意也實在不好做,我們也是熬得很是艱辛,這才一時疏忽了雲歌。”

說著,眼眸含淚地看著蘇雲道:“雲歌便不要怨伯父伯母了罷!”

吳氏是鄭培成的妻,此時穿著絳紫色的綢布衣裳,下巴削尖,嘴唇很薄,一雙眼睛雖然通紅一片,卻不難看出裡面閃著精光,面板暗黃暗黃的,臉上已有了明顯的細紋。

蘇雲微微訝異,電光火石間卻是已想到了很多東西。

吳氏表現出來的對鄭雲歌的親近和疼愛雖然怎麼看怎麼假,但有一點她大抵是沒有說謊的,這些年他們的生活也不好過。

可蘇娘明明說,當初鄭家雖不算十分富裕,但也算越州的一方大戶,他們既然佔有了鄭家的產業,又怎會落魄到此!

又想起蘇娘說,當初這個老太爺突然冒頭的遠房兄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能耐,竟然請動了越州刺史為他證明他們突然帶來的那個小娃娃是鄭雲歌父親的親兒,蘇雲也明白了。

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吶!

蘇雲心裡琢磨著,臉上卻是微微一笑,“雲歌哪裡敢怨伯父伯母,還要感謝伯父伯母為雲歌打理鄭家的產業呢,聽說伯父伯母與那越州刺史關係也十分不錯,當初越州刺史可是出來幫了伯父伯母不少忙,想來伯父伯母如此能幹有能耐,我們鄭家的家業定是越來越紅火了罷,雲歌倒是好奇了,怎的伯父伯母突然有時間來看望雲歌了?”

蘇雲這一段話夾槍帶棒的,吳氏哪裡聽不出來,忍不住心裡暗恨。

她一口一個鄭家的產業,可是在暗示什麼?她剛剛明明都說了,他們這些年熬得艱難,她竟然還說什麼越來越紅火,這是真傻還是在冷嘲熱諷?

聽到蘇雲提到越州刺史時,她心裡更是一跳,差點破功當場大罵那狗官一頓!

當初他們承諾把鄭家的產業拿到手後,會給那越州刺史孝敬一萬兩,以後逢年過節,也必不會少了他那一份。

原以為這已經可以滿足那狗官的胃口了,卻是他們太傻!

他們找了那狗官幫忙,也是相當於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他手中,他們後來便知道厲害了,那狗官的胃口好像無底洞,永遠也填不滿,他們拼死拼活賺的銀子,有一大半都進了他的口袋。

她剛剛沒說謊,他們以前是小門小戶,雖然起了賊心霸佔下了鄭家龐大的產業,卻是完全不會管,加上很多掌櫃表面上承認了他們帶出來的鄭家小主子,但無商不奸,他們心裡的小算盤打得響著呢,欺負他們什麼也不懂,私吞了不少銀子,害得許多店鋪年年虧損,狗官那邊又逼得他們緊,他們只覺得日子卻是比之前小門小戶時,更難過了,最後迫不得已陸陸續續關了上百家鋪子。

原以為熬到那越州刺史三年任期滿便好了吧,誰料他臨走前還訛了他們一頓,聽到那個數字時吳氏直接暈死了過去,那麼大一筆錢,他們便是把鋪子都賣了,也給不了啊!

可是他們有把柄在人家手中,也只得咬咬牙,把剩下的一百多家鋪子僅關剩了兩家,心底滴血地湊足了銀子,這才把那狗官快快樂樂地送走了。

其實他們原本的銀子是無論如何都不夠那個數的,是阿翁死活要留下兩個鋪子,以後留給她的一雙兒女,這才又咬了咬牙,留下了兩家最掙錢的鋪子,東拼西湊借了銀子回來。

然而這也導致他們接下來三年,雖然坐擁兩家掙錢的鋪子,卻完全沒有享受到半點利好,日子過得,比那在街邊賣豬肉的都差。

好不容易熬到把債都還完了,眼看著日子就要好轉了,偏偏這時候,那群苗樸族的賊子搞什麼造反!一時間與越州接壤的豐州烽煙四起,無數難民北上,朝廷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