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望著被烏雲遮蓋的夜幕,賈思憂思重重,“還沒回來,怕是……”

話沒說完,清雋的身影出現在拱門處,看到臺階上坐著的季長月,他道,“季姑娘,你怎麼還沒休息?”

“顧夫子!”

賈思率先衝出去,“您沒事吧?”

看到賈思,顧流生愣了一下,搖搖頭道,“我沒事,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又說了一番話,將賈思送走,季長月才慢慢走過去,語氣中有關心,“你受傷了。”

她的話很篤定,顧流生站直身體,想要掩蓋身體的不適,季長月直接道,“我聞到血腥味了,你不用騙我。”

尷尬的抿了抿唇,顧流生唇角扯出一抹笑,“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點皮,沒什麼大礙,季姑娘,你鼻子真靈。”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涼風,紙糊的燈籠嘩嘩作響,燈芯的火苗搖曳,在地上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子。

微弱的燈光下,那張漂亮的臉慘白,淡棕色的瞳孔被眼瞼遮擋,長長的睫毛蓋在眼下,莫名有一股脆弱可憐的感覺。

季長月聲音輕了許多,“賈思已經告訴我了,你不用掩飾。”

“你知道了。”顧流生猛的抬起頭,因為動作太急,扯到胸口的傷口處,白衣瞬間被血色染紅,氤氳一片。

“你小心點,先去塗藥!”季長月面露擔憂。

顧流生的房間很簡單,一整牆的書架堆滿各式書籍,牆上掛著梅蘭竹菊的畫卷,再加一張書桌一張木床,僅此而已。

季長月找出金瘡藥,扔給顧流生,轉過身去,“你自己塗。”

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刻鐘後,身後的聲音道,“好了。”

季長月這才轉過身,看了眼他帶血的衣服問,“你是怎麼出來的?賈思說,要放心頭血。”

心頭血定不是一次就行的,不然城主府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慘死。

“季姑娘聰慧。”顧流生先是誇讚她一番,又解釋道,“城中三十以下元陽未失並符合薛令兒條件的人很少,可以說幾乎沒有了。若將我殺了,她之後就沒有供血了,加之院長的餘威還在,她還不敢趕盡殺絕。”

“我與她商量,每旬給她一碗心頭血。”

“每旬一碗,你的身體能承受的住嗎?”季長月問道,同時很不解,“既然她怕院長,為何還敢對你動手?”

說到此處,顧流生眸光沉下去,聲音低低,“院長此去是捉妖,那妖實力強橫,便是高階捉妖師也不一定能將其殲滅。”

季長月抬眼,所以院長可能回不來了,薛應和薛令兒想直接殺了他,但是又怕院長活著回來。

“下一次我陪你一起去。”季長月看著顧流生,語氣堅定,“他們還有動手的動機,是我連累的你,不能讓你獨自面對他們。”

顧流生搖頭,眼中皆是不贊同,“便是沒有你,薛令兒和薛應還會找別的藉口,這不怪你,況且姑娘你手無縛雞之力,城主府有三位厲害的捉妖師,若是出事,你走不了。”

“我有能力自保。”季長月握住桌案上一個白瓷杯,輕輕一動,白瓷杯瞬間四分五裂。

顧流生呆住了,隨後又是激動,“姑娘,你是捉妖師嗎?”

季長月不確定道,“應該算是吧。”

修士也能捉妖,應該和捉妖師異曲同工。

顧流生合上眼眸,半響後睜眼,拱手道,“那便麻煩季姑娘了。”

一旬之後,薛家府丁準時上門,顧流生帶著季長月走進城主府。

薛令兒最愛剛放出來的心頭血,所以顧流生不但要放血,還要上門服務。

踏進城主府大門,濃烈的煞氣撲面而來,季長月眼睛差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