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緣笑了起來,故意道:“若是相信,怎麼不直接讓秀才跑去告御狀?”

上官瑜正經道:“二舅舅此言差矣,瑜兒才疏學淺,又少不經事,貿貿然讓人去告御狀,豈不等同於將人送入虎口?本來是好心,倒辦成了壞事了。

朝政那些事自然得同您和父親一起商量,等萬事俱備,告御狀之人那陣東風才吹得正時宜嘛.”

周善緣聞言神色微愣,半響露出讚許之色,笑著虛空點了點她:“小滑頭.”

心裡嘆道:瑜兒若是男子該有多好!上官時庸端著茶盞喝了一口,道:“告御狀之事的確要從長計議.”

上官瑜看向父親,點頭“嗯”了一聲。

上官時庸道:“皇上生性多疑,若有人突然舉著狀紙出現在他面前,口口聲聲要告他的大臣貪贓枉法,他會怎麼想?”

上官瑜一怔,她之前沒考慮到這一層。

上官時庸睨了女兒一眼,接著道:“他首先關心的並不是此事真假,不是百姓受欺壓之苦,而是挑起此事背後的陰謀.”

“何人指使?”

“目的為何?”

“是不是牽涉黨爭?”

周善緣剛端起茶盞,又擱下,點頭跟著道:“的確,不過是些鄉野村民,他們如何得知皇上南下餘杭之事?又是怎麼確定幾時到的餘杭?單就這一點,就夠皇上懷疑了.”

“父親和二舅舅所言甚是,怪瑜兒思慮不周.”

上官瑜道,“但此事如果不直接捅到皇上跟前,只怕到時候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推出個倒黴蛋了事.”

上官時庸睨了她一眼,輕咳一聲:“小小年紀,從哪學的這些話.”

周善緣笑了起來:“話糙理不糙,我倒覺得瑜兒說得很貼切.”

上官瑜便朝周善緣露齒一笑:“謝謝二舅舅誇獎.”

上官時庸無奈的哼了一聲,端起茶盞喝了口,才又道:“八月十五皇上會在樓外樓看錢塘大潮,這次他屬意微服私訪,順道體察民情,所以一般不會在樓外樓外設阻,百姓也能一道共享錢塘大潮壯觀.”

上官瑜聞言,思緒飛轉,立即道:“可以讓範秀才他們混在觀潮的人群中,然後將那些狀紙當場散發出去.”

周善緣道:“但不是告御狀,而是要向杭州知府馬文元來訴這冤屈.”

上官瑜瞬間瞭然:“嗯!到時總有有心人將這狀紙遞到皇上跟前.”

那就不是預謀,而是無意了。

上官瑜眼睛一亮,立馬道:“我這就讓人傳訊息去楚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