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道:“既然這麼有眼力見,還不幫忙洗茶盞.”

蕭鸞嘿嘿一笑:“是,兄長吩咐,為弟自然非常樂意服其勞.”

說著開始慢條斯理捲起衣袖,接過蕭衍手中的茶盤。

蕭衍則起身去櫃子裡取來茶罐。

“七哥,昨日我出城,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蕭衍重新撩衣坐下,道:“說吧,別賣關子了.”

蕭鸞無趣的撇了下嘴:“城郊那處驛站,大哥和二哥各自安排了人,正翹首以盼那位抗倭新貴的到來,可是都非常有誠意想招攬呢.”

他看向蕭衍,故意道,“七哥,我們要不要也去摻和摻和?”

語氣透著明顯戲謔。

蕭衍一手攬著寬大的衣袖,另一隻手拿竹勺舀起一勺茶葉,放進茶壺,才抬眸瞥了他一眼,卻沒有順著說,而是輕描淡寫提了句:“祥嬪娘娘近來似乎也開始著急起你的親事,託人讓我幫著打聽打聽幾位大員的嫡女,我見你本無心於此,本想著先暫時幫著安撫了祥嬪娘娘,既然如今你閒得無聊,你七嫂還心疼你孤零零一個人過節,我看也是時候替你著落一門親事。

過兩日,我便將那些大員女兒的資訊送進宮交給祥嬪娘娘.”

蕭鸞聞言臉色瞬變,立馬苦兮兮的求饒:“七哥,弟弟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蕭衍唇角抿了抿,梨渦隱現又即逝。

他將竹勺擱下,有條不紊的提了煮開的水沖泡進茶壺,又仔細的晃洗了一下,將初茶倒掉,再次泡茶。

“七哥,你真不擔心?”

蕭鸞默了一會,再次開口已帶了一抹鄭重。

之前他同七哥提及過此事,只是當時並未往旁處想,只道父皇為了抑制嚴家,刻意捧舉那位抗倭新貴,才將其招攬入宮封賞,昨日無意瞧見大哥和二哥兩方人馬都喬裝等在驛站,突然便回過味來。

蕭衍替兩人各斟了一杯茶,端起自己的一杯聞了聞,淺嘗了一口:“擔心什麼?”

蕭鸞卻無心品茶:“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蕭衍吹了吹,又喝了一口,道:“擔心有何用,此局我既已入,自做不了那執棋之人.”

蕭鸞聞言,又靜默了半響。

原來七哥早就洞悉一切。

依如今局勢,楚家軍勢必將成為嚴家的勁敵,父皇有意重用培養楚修染,就是為了平衡東南嚴家的勢力,嚴家獨霸一方數年,怎會輕易甘心拱手讓出既得利益,自然視楚修染為眼中釘肉中刺;而以他這些時日對這位抗倭新貴為人處世的瞭解,他亦絕無可能歸順嚴家。

於七哥而言,不可能棄外祖嚴家,去親近楚修染;先不說那楚修染是何想法,單七哥若真這般做了,只怕不只寒了嚴家的心,也要傷了柔妃娘娘的心。

大哥和二哥如今爭奪日趨白熱化,這其中自然有父皇縱容二哥的結果。

楚修染來都城,想當然會成為爭奪的香饃饃。

他有時候在想,或許這也是父皇下得一步棋,不然以楚修染如今在沿海的重要性,其實是不適宜此時傳召入宮。

嚴家背後有七哥,大哥和二哥不宜有動作;但這位得父皇器重,明面上與都城這邊全無瓜葛的新貴,自然是大哥和二哥都想極力爭取的物件,誰若能將其招入自己陣營,勢必將是一大重要助意。

而於私,楚修染其實得益於上官家,當初前左相培養這方勢力目的為何,他們暫時不可知,既然前左相不提,他若是七哥,也定不會主動相問。

楚修染與上官家牽扯多深暫時無從知曉。

如今上官家敗落,楚修染卻以勢不可擋的姿勢一躍成為朝堂新寵,他會不會顧念舊恩更不得而知;面對大哥和二哥各自的招攬,他會是何考量,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