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抬眸,這樣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俊逸分明的下巴,還有因著笑意淺淺隱現的梨渦,她微微恍了下神,趕緊偏了視線,開口轉移自己注意力:“殿下鋪墊了這麼多,可是順理成章提及了廢除丞相制度?”

蕭衍低首含笑親了親她額頭,算作預設。

“父皇一定很訝異.”

上官瑜感受到額頭傳來溫溫軟軟的觸覺,心口像似有什麼撞了一下,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她趕忙斂了心神,繼續道,“旁人都是爭先恐後的要同他推舉人選,生怕被人捷足先登,你卻反其道而行之,要他廢了那位置!最關鍵的是......此話正中他下懷.”

蕭衍很享受這樣抱著她閒聊的時光,那種他說什麼她都懂的感覺極好。

他故意考問道:“那瑜兒倒是猜猜看,父皇除了訝異,還會作何反應?”

“嗯......”上官瑜清眸晶亮亮的閃過皎潔的光,拖長了音好似在思慮,最後卻道,“這樣算不算非議父皇?屆時若傳到他耳朵裡,被治個大不敬之罪,挨板子的是我,殿下莫要欺我年少無知.”

蕭衍被逗笑了:“年少?無知?”

他伸手挑起她下巴,讓她正臉仰視著他,黑眸灼灼笑凝著她,“瑜兒莫不是忘了雨夜誘拐為夫娶你之事?”

上官瑜眼神閃了閃,故作鎮定道:“誰拐誰還不知道呢.”

蕭衍挑眉,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慢慢俯低。

上官瑜抬手趕緊去捂著他嘴:“殿下,說正事呢.”

蕭衍無辜:“是說正事啊,不然瑜兒以為要幹嘛?”

因為被捂著,聲音透著一絲沉悶。

一張一合間,難免要觸及到捂著的手心,上官瑜能明顯感覺到他微微上揚的弧度,心中氣惱,佯裝鎮定道:“殿下靠的太近,影響我說話了.”

然後略微使力推開了他一些。

蕭衍倒也配合,畢竟小貓惹急炸毛了,難受的是自己。

上官瑜見他沒再使壞,試探的慢慢鬆開了捂著他嘴的手。

蕭衍悠悠開口,意味深長道:“夫妻秘語,怎會傳至他人耳中,瑜兒莫不是對為夫不信任?”

上官瑜聞言,視線下意識偏了下。

蕭衍神色一凝,眸中的笑意瞬間淡了。

上官瑜心中一沉,立刻挽救般道:“自然......不是.”

即便心中對於蕭衍始終存了戒備,也不會傻到自尋麻煩去承認此事。

她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她與蕭衍就算不是權宜合謀的結合,哪怕就是兩情相悅,她也已做不到完全信任,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上一世在婚姻裡遭遇的種種算計和悲劇,她不想再重蹈覆轍,她想盡可能的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哪怕是不由自主的喜歡,也只要一點點就好,剋制著,清醒著,她能隨時抽離,決不會讓自己傷的體無完膚。

她輕了輕喉嚨,扯唇笑道:“只許殿下調戲,就不準瑜兒開個玩笑?殿下這是學那田登作郡所為呢.”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蕭衍黑眸沉沉凝視了她好一會,一直盯得上官瑜心裡七上八下,才唇角一勾,笑道:“好啊,居然暗諷夫君,這回女德女戒禮數教條不搬出來了?”

說著作勢哈她癢。

上官瑜嚇得趕忙伸手去擋:“殿下!殿下——瑜兒失言,瑜兒同您賠不是還不行嘛.”

她從小到大就最怕癢,尤其腋窩處特別敏感,他現下都還沒碰到,她全身已無意識的開始緊繃發癢。

蕭衍也就逗弄嚇嚇,並沒有動真格,否則以上官瑜的力氣哪能擋得了他,不過被這般一鬧,剛剛突然瀰漫在兩人之間的那抹沉鬱古怪的氣氛瞬間就消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