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時庸眉頭微皺。

上官瑜已垂眸,與周麗笍兩人按著毛公公的指引站定。

永興帝露出一絲疑惑之色,看向毛公公:“怎麼帶了兩位姑娘過來?哪位是?”

毛公公立馬指著左側的周麗笍介紹道:“這位便是周善緣大人的千金.”

永興帝順著看去。

周麗笍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子,只聽到心臟砰砰似乎要跳出胸口的聲音。

永興帝稍稍打量了眼,笑著問:“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估計是不在宮裡,他顯得頗為和藹,少了些平日裡的威嚴肅穆。

周麗笍臉上木木的,像似沒有聽到永興帝的問話,整個人都在狀況外。

“周小姐,皇上問你話,你如實作答便可,不用緊張.”

毛公公輕細的聲音響起,與上官瑜抬手扯她衣袖的動作幾乎同時。

周麗笍本能側眸看向上官瑜,小臉上全是慌亂之色。

上官瑜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眼神。

周麗笍深吸口氣,回正身垂著眸,聲音微顫,回道:“回,回皇上的話,臣女名喚周麗笍,十三了,不過過完生辰馬上就十四.”

永興帝似乎沒有在意剛剛她的失禮,繼續笑著問道:“可有兄弟姐妹啊?”

“我有一個親姐姐.”

永興帝便看向了上官瑜:“哦?你是周家的長女?”

“不,不是,她是我表姐.”

毛公公幫著解釋道:“這位是左相大人的千金,上官小姐.”

永興帝眸色一閃,但很快便若無其事的看向上官時庸,和煦笑道:“原來是我們左相大人的掌上明珠啊.”

上官時庸起身,躬身拱手道:“小女莽撞,望皇上恕罪.”

“哎,無妨.”

永興帝擺了擺手,“眼下在宮外呢,左相不必拘泥.”

上官瑜努力掩下心底繁雜心緒,上前一步,規規矩矩行了大禮:“臣女上官瑜,叩見皇上.”

永興帝倒是露出意外之色,含笑道:“剛說不必拘禮,還真是父女倆.”

他呵呵笑了兩聲,抬了抬手,“平身.”

“謝皇上.”

上官瑜利落起身,然後規矩的微低下頭垂眸,解釋道,“臣女與表妹今早來的時候說好一起上游船,一起賞荷,也一起回去,所以剛剛毛公公來找表妹的時候,臣女便大著膽子求公公讓臣女陪著,還望皇上恕罪.”

“難道朕是這般不講理的人?”

永興帝故作不悅道,“一口一個恕罪.”

上官時庸神色微凝。

已經回到席桌的蕭衍忍不住抬眸瞥了一眼。

蕭綱端著茶盞慢慢喝茶,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蕭紀倒是露出了一絲似失望又似擔憂的複雜之色來。

“所謂鴻雁及羔羊,有禮太古前;禮之於正國家也,如權衡之於輕重也,如繩墨之於曲直也.”

上官瑜微微福身,聲音不急不緩道,“臣女若信美而無禮兮,豈不辜負皇上治理這些年來,大新朝叔孫禮樂蕭何律的盛世?臣女絕無他意,還望皇上明察.”

永興帝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她竟說出這一番大道理出來替自己辯駁,道:“信美而無禮......朕瞧著倒是有美人兮,胸藏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

上官瑜忙福身:“謝皇上謬讚.”

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那張威嚴的、只屬於帝王高高在上仿若渺視一切的臉,此刻倒是因著笑意稍稍柔和了許多。

回想上一輩子,雖說不是日日能見到,但跟隨太子進宮請安,一月中總能見上幾面,即便不能全然摸清他的脾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