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蕭衍的懷抱卻很暖和,氣息清冽好聞。

上官瑜抬手環住他腰,貪戀得將臉埋得更深了些。

蕭衍察覺她的舉動,唇角寵溺的勾了勾,將她摟得更緊。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

“殿下.....”上官瑜突然開口,因臉埋在他胸前,聲音變得悶悶的。

“嗯?”

“夫妻之間不該有秘密的,是嗎?”

蕭衍微微一愣,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麼問,一時又看不清她表情,稍稍頓了一息,他開口回道:“自然.”

上官瑜埋在他胸前的臉,眉間微微舒展:“我之前聽說追殺我的人有兩批,一批一開始便懷疑是四殿下亦或六殿下所為,畢竟他們最有動機;可是另一批呢?我思來想去,始終想不出到底是誰與我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非置我和孩子於死地......”她頓了頓,從他懷中抬起頭,清眸染了月色,倒顯得愈發的寡淡清冷:“直到我回到府上,看到嚴鞠薇,我忽然就想到,其實除了翻天的仇恨,還有莫大的利益,也可以驅使人蒙上自己的心,去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瑜兒......”“殿下聽我說完.”

“殿下剛剛說,追殺我的人雖是兩批,卻都是六殿下的人......”上官瑜道,“但今日有管事的特意同我提及了一件事,不久前有個姑娘來府上找我,後來被嚴鞠薇帶走就再也沒見過此人。

發生了這麼多事,不管是我多心也好,還是多疑也罷,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命人去調查此事。

既然夫妻應該坦誠相待,我覺得此事應該告知殿下一聲.”

蕭衍眸色晦暗難辨,默了一息,他開口道:“可有問過表妹那女子情況?”

上官瑜嗤笑一聲:“殿下覺得若是有心,還能問出什麼?若是無意,以她的性子又會對我說什麼?左右不過是打草驚蛇.”

蕭衍默然。

上官瑜眸色淺淺,好似清晨的霜,潔淨卻冰冷:“殿下,你知曉我的性子,若此事涉及嚴家,就算是你外祖家,我也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蕭衍暗歎了口氣,按著她的後腦勺,重新摟回懷裡:“我知道......”月亮正巧被一朵飄浮過來的浮雲遮住,掩去了白潔清冷的光,也一併隱去了蕭衍眸底的深沉暗湧......翌日,上官瑜依著前一日所言,設宴送走了嚴鞠薇。

沒兩日,柔妃就召她入宮,冷言冷語對她說教了一通,卻是半句關心她身子的話都沒。

上官瑜倒是早有心理準備,之前還有心力敷衍應和上幾句,如今是全程都懶得搭話,見時候差不多,便起身告辭。

柔妃氣得心肝疼,喝了一大壺清肝去火茶才稍稍緩過來些。

林嬤嬤在旁看著,一邊替她順著背,一邊暗暗嘆氣搖頭。

自從上官瑜從西郊別業離開,回重華宮後,她和宮裡另兩個嬤嬤便請辭重新回了宮中。

不過與七皇妃相處的這段時日,她倒是蠻喜歡這位蕙質蘭心的上官家千金,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只知一味的溫婉賢淑,奉夫為天,一遇事就慌了手腳,除了哭,不知道要幹嘛。

那日,若不是七皇妃當機立斷,兵分了三路,那麼多殺手圍攻,只怕整個峪嶼別業的人都要遭殃。

她和幾個嬤嬤留在別業,七皇妃讓她們躲去還未完工的密道,還特意在外留了護院保護,否則她們這幾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那。

可惜老天不長眼,她們逃過了一劫,七皇妃肚中的小殿下卻沒有逃過。

她也知道,自家娘娘心裡有結,而且是死結,她與七皇妃若只是單單的婆媳不睦,旁人還能助益相勸,可是她們之間還隔了一個嚴家。

林嬤嬤又深深無力的嘆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