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頭收拾藥箱準備走人了上官瑜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大夫,您不等我母親燒退了再走嗎?若是那藥喝下去……依舊沒用,怎麼辦?”

楚老頭聞言,抬頭望了過去,深凹的眼睛微微一頓。

剛剛倒沒注意,此刻細看,這少年清秀白淨,雖身著一身粗布麻衣,卻掩不住那通身氣派,絕非他們這裡的人。

楚大娘家怎麼會有外鄉人在?瞧著也不像他們家會有的親戚啊?楚老頭心下疑惑,面上卻沒有顯露,只是本欲出口呵斥的話,到嘴邊轉了弧度,裝模作樣開始順撫起自己的鬍鬚,道:“這位小兄弟應該不是我們本地人吧?”

上官瑜微微頷首。

楚老頭就笑著道:“這藥喝下去起碼要兩三個時辰才起藥效,我若在這等著,那村上其他病人怎麼辦?我不能就伺候你家一個病人吧?”

阿五幫著解釋了一句:“我們村上就這楚大夫一個大夫.”

上官瑜:……看來果真被她猜中了。

剛剛若是沒忍住將這老頭得罪,眼下只怕欲哭無淚,還得做小去求他。

楚老頭越看越覺得上官瑜生的極好,忍不住道:“小兄弟今年貴庚啊?”

上官瑜黑眸微凝,心裡起了警惕,特意說小了兩歲:“十四.”

楚老頭倒是不疑有他,唇角一勾,又問道:“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上官瑜作揖回道:“在下俞子萸,楚大夫若是不嫌棄,喚我一聲小俞即可.”

楚老頭笑著頷首:“不知小俞兄弟,是哪裡人?”

上官瑜既然早想好了說辭,所以絲毫不慌,將稍早同南香交代過的話,又駕輕就熟解說了一遍。

楚老頭一副恍然道:“我說呢?從沒聽楚大娘......”他看了眼旁邊的年輕男人,繼續道,“和阿五說起過他們家還有外鄉親戚,原來是路過借住在他們家.”

心道,都城來的,怪不得氣質如此與眾不同。

上官瑜應了一聲,不忘朝那個劍眉星目的年輕男人投去一抹感激的笑。

阿五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很尬的咧了咧嘴。

上官瑜不覺有些好笑。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其實生得很俊朗,眉清目秀,應是常年在外勞作的原因,肌膚偏麥色,又高且精瘦,不同於都城那些溫潤如玉的男子,他自有一種獨有的氣質。

楚老頭似乎對上官瑜這人頗感興趣,繼續問道:“俞兄弟家裡幾口人啊,可還有其他兄弟姐妹?”

上官瑜眉色微凝,對於他越來越逾矩的問題,心裡多少有些不耐,故作不解的問道:“不知楚大夫問這些對我母親的病有何幫助?楚老頭臉色微僵,但很快又恢復成笑呵呵的模樣,道:“沒,就是見俞兄弟蠻親切的,多聊幾句.”

上官瑜耐著性子回道:“家裡還有一個弟弟.”

至於幾口人,她故意略了沒說,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楚老頭倒也不在意,問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不知俞兄弟可有婚配?”

上官瑜:……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一時竟猶豫該不該如實回答。

阿五見楚老頭越問越不像話,忙上前解圍道:“楚大夫,狗娃他爹的腿不是還在等著你換藥?我送你出去吧.”

頓了下,又補了一句,“若是這位夫人喝了藥後高燒依然沒退,我肯定還得去找你,到時候可得麻煩你再辛苦跑一趟啊.”

楚老頭卻沒就著臺階下,站在那寸步未挪,瞪了阿五一眼:“急什麼?就聊幾句,不耽誤事.”

然後又笑盈盈看向上官瑜,見她一直未答話,竟不依不饒的又追問了一遍:“俞兄弟,家裡可有給你說親了呀?”

上官瑜深吸口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