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他。

記得宮中選太子妃那日,她曾遠遠瞥見過這抹身影,清俊修長,似乎從骨子裡散發出尊貴而溫潤的氣質。

她那時候就在想,這個人應該是個很溫和的人吧。

慢慢走近,她心裡的不自在一點一點加深。

這個人如今是自己的夫君了,但自己對他又如此陌生。

似乎察覺她的到來,明黃的身影收了視線,側頭朝她望了過來——上官瑜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一直以來所學規矩,教她要端莊大方得體,所以即便此刻緊張的手心冒汗,她依然噙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回視了他。

走至他身前時,微微福身:“殿下,妾身來了.”

太子蕭棟只是很淡的應了一聲,道:“時候不早了,啟程吧.”

上官瑜淡笑頷首:“嗯,好.”

蕭棟沒再多言,轉身往大門而去。

上官瑜望著他背影,心道:原來自己也有看錯人的時候,這人不只不溫和,甚至有些嚴肅,冷淡......或許因為他們還不熟?但不過半個時辰,她心裡的想法又換了一翻。

面見聖上時,他對她溫柔體貼,照顧安撫,可謂無微不至;給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請安時,又偏護的很,一副新婚燕爾的甜蜜模樣。

她心中疑惑,卻不敢表現,一直噙著笑配合著他。

這樣和如琴瑟的氛圍在回到東宮後又戛然而止。

剛剛還一副溫文爾雅、說話柔和謙遜的人瞬間又變回了稍早前淡漠寡言的模樣,對她剋制而疏離,甚至隱隱流露出排拒之意。

她有一種小時候看過的川劇變臉的感覺,一時倒有些無措,不知該以何種態度去應對他如此的反覆無常。

那一晚,他依舊沒有回正屋過夜。

上官瑜雖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反而鬆了口氣。

她其實還沒準備好將自己交出去。

新婚夜的那種認命和義無反顧的衝動消散後,理智讓她變得對‘那件事’有了排斥。

但心中也知道,若是身為丈夫的人執意要行周公之禮,她沒有權利拒絕。

所以他不來,她並不迫切。

有些事等兩人慢慢熟悉,有了感情,自會水到渠成。

但,她不急,不代表身邊之人不急,她的管事媽媽、貼身丫鬟,一個個愁眉苦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新婚夫妻,本該如膠似漆、蜜裡調油的時候,如今太子連正屋都沒入,算個什麼事啊。

她們不停想著對策,怎麼才能將太子招來,又怎麼可以將他留下……或許怕她們做出過激之事,之前那位傳話的管事媽媽又過來安撫。

後來上官瑜才知道,這位管事媽媽來頭不小,是太子的乳母,姓蔡,在府上頗有些分量,因為得太子敬重,算得上半個主子。

她同上官瑜東拉西扯了一堆,並沒有多作解釋,而是一臉心疼的講起了太子的不易。

太子蕭棟身為長子,生母貴為皇后,外祖又把持著兵部,好似事事都佔了先,後來又順理成章封為太子,在外人看來,幾乎所有的好運全被他一人佔了。

可是個中心酸又有幾人知曉。

蕭棟天資不差,但在一眾出類拔萃的皇子中,卻並不算出眾。

皇上面上對他仁愛寬厚,但宮中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皇上最偏愛的那個兒子,又因皇后和楊尚書之故,他年歲越長,反倒對他越加嫌隙堤防。

宮中那些大臣慣會揣摩聖意,免不得起了別樣心思,有了不一樣的偏向打算。

他如今雖已登上太子之位,卻一直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一步踏錯,落人把柄,被人有機可乘。

尤其二皇子蕭俊一直在旁虎視眈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