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
瞧著三人氣質不凡,應該不是普通人家子女,但就怕有錢無權,官不與民鬥是常理,身為天香樓的管事,他得儘可能讓此事圓滿解決……心裡快速計量著,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爺,您們執意要送大理寺,小的自然全力配合……只是,有些話小的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跟您們說一下比較安心.”
說著,他刻意壓低了音,“移送大理寺總歸有個名目,若說他們是醉酒調戲良家婦女,這罪名著實犯不著鬧到大理寺,而且還是未遂,就算大理寺審問,他們到時候推說喝酒誤事,最多也就被教育一頓關上幾日,但於這位小姐的名聲,傳出去就不太好.”
“您們現在都在氣頭上,小的怕您們意氣用事……要不再斟酌斟酌?”
上官又賢凝眉,不自覺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妹妹。
上官瑜抬眸,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擔憂,低低道:“大哥哥,禮防君子,律防小人.”
上官又賢唇角一揚,自家妹妹的理智見解時常都令他刮目相看,他看向牛爺:“你聽到了?”
牛爺訕訕一笑,他能說的都說了,既然事主主意已決,再勸事化小,倒真成了他們天香樓想包庇這幫刑部之人了,這可非他本意。
“是,是小的多慮了!小的這就命人將這些宵小之徒送去大理寺.”
年輕官員聞言,咳得吐了一口血絲出來,急道:“上官家的,我們不過開個玩笑,用得著這般興師動眾,小題大做?”
他也真是紙糊蒙了心,怎麼就聽了錢大人的慫恿,要去招惹上官家的,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人沒調戲成功,還惹來一身騷。
他趕緊去推那兩個離自己近的同僚,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到時真被丟進大理寺,又有上官家的從旁施壓,沒事也得脫成皮。
然而暈倒的四人依舊毫無所覺。
“上官小姐,我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我,我以刑部主事名義發誓,此事保證不對外提及半個字,定不會影響您清譽.”
藺荀冷眸一凝,緩步走至年輕官員身邊,彎身附近他耳邊,以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聲警告:“章明,我記得你親生父母以及兄嫂一家本都是阜陽地方的農戶......何以你父親一躍成了慎城首富,你哥哥大字不識,無功無德,卻能進了當地府衙,還敢騎在縣令頭上作威作福?”
章明瞳孔震動,不可思議的瞪向藺荀,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意思?”
藺荀冷諷一聲:“上官小姐是你能肖想的?”
他的聲音又冷又沉,“她的清譽,也配從你嘴裡說出來!”
章明只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意席捲上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藺荀,一直以來對於這個同僚的印象,只是覺得他比一般的世家子弟更顯清冷矜貴、沉默寡言,但行事一向是中規中矩,不奉承不討好,更不得罪人。
何曾見過他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他眼睛一眯,難道......藺荀已經直起身,看向牛爺:“天香樓的辦事效率何時這般差了?”
牛爺一凜:“是,小的立即去辦.”
隨即就朝一旁的手下道,“還不快抬走.”
“是.”
手下得令,立刻兩兩一隊,將躺著的五人全部抬起。
章明雖是唯一還清醒的,但傷得也不輕,被兩人抬起,連反抗逃跑的力氣都沒,只是憤恨的朝藺荀低吼道:“有本事就衝我來!”
藺荀側身而立,權當無視。
很快人被清走,走廊又清靜下來。
小二扯了扯嘴角,重新掛上笑容:“各位,要不移步雅間?”
上官又賢點頭,看了眼上官瑜,率先往雅間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