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在周府幹了幾年,對於掌櫃送上門倒也不覺得稀奇,杭州城裡大多數人都知曉周府,親自上門肯定也是想著套個近乎,好做下次生意。
“哪家店?確定說給我?”
“那人說店就在杭城東街那裡,旁邊就是脂粉鋪,說表小姐一聽就知道了.”
管事道,“奴才也怕他弄錯,再三確認,的確是您——都城來的,做客在周府,複姓上官的小姐.”
上官瑜聞言,剛才一分的猜疑,眼下也有九分確認。
周麗笍見表姐沉默,開口問道:“表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上官瑜回神,笑著搖頭:“沒有,就是覺得那掌櫃的還蠻熱情.”
周麗笍笑道:“你買了這麼多,掌櫃的送一趟也應該的.”
又道,“本來還答應等你回都城的時候替你買,沒想到你自個兒先買了.”
上官瑜道:“正巧看見,就買了.”
“什麼時候啊?”
上官瑜示意南香從管事手裡接過茶葉,然後一道往內院走,半真半假道:“你昏睡的時候,我見你一時半會醒不來,就去附近轉悠了下,那店就在脂粉鋪邊上,我瞧著茶葉不錯.”
周麗芮也沒多糾結:“那這些夠嗎?不夠,我再幫你買.”
上官瑜道:“先看看再說.”
“嗯.”
兩人邊聊邊往裡走。
……上官瑜將買的胭脂給周家幾位女主子都送了,連她外祖母都沒例外。
周老夫人笑斥她胡鬧,過後卻讓丫鬟將那盒胭脂寶貝的收了起來,對著周老爺子呵呵笑著誇自家外孫女有心。
周老太爺嘴上說著,不就盒胭脂有什麼大驚小怪,外孫女不過就是逗著小老太太開心;心裡卻酸溜溜的很,覺得外孫女只想著給老太婆帶禮物,完全將他這老頭子拋之腦後,太顧此薄比。
上官瑜自然是不知道自家外祖父委屈的小心思。
直到母親後來偷偷跟她說起,她不禁莞爾。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自家外祖父即便曾是位高權重的太保,這年歲長了,也變得幼稚可愛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
周彥殊假期過完,得回仁縣。
這次是他成親一年以來回府待的最久的一次,沒想到卻發生這麼多事兒。
他一心所愛所護的女人竟是那般不堪。
他恨她,怨她。
但終是曾經相愛,生活在一起的人。
徐妘兒已經無親無故,如今身子還未恢復,一個獨身女子流落在外,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境況。
他氣了幾日,冷靜下來,心裡還是生了憐惜和擔心。
但也知道兩人是絕不可能再在一起。
他不便出面,家裡其他人還得瞞著,便想到了自己親弟弟周彥陽。
那日將他拉去書房便是想要拜託他,幫忙打聽下徐妘兒的下落,只要是確定人安然無恙,也算是他盡得最後一點責任。
自家弟弟平日裡雖然遊手好閒,但狐朋狗友眾多,其他的事不一定能辦,打聽人肯定綽綽有餘。
沒想到周彥陽卻是十分抗拒,眸中更是流露出對他這個大哥難得的失望。
他心裡難堪又難過。
弟弟比他小几歲,小時候一直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面,哥哥長哥哥短,兄弟感情很不錯。
彥陽其實很聰明,就是不愛讀書,他出生的時候,父親剛升任湖廣承宣布政使司參議,父親母親都覺得小兒子是個福星,又是幼子,也不指望他撐起周家門楣,只要他安安穩穩不去幹違法亂紀、損害周家利益之事,以周家如今的勢力保他逍遙快活過一輩都不成問題。
所以母親慣來就是寵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