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他媽。

他接起,那邊立刻響起了楊娥的聲音:“兒子,你怎麼掛那麼快呀,媽媽還想和你說說話。”

時妄有些不耐煩:“什麼事?”

楊娥的聲音帶著些討好:“你爸爸在港城開的那個新酒莊,你真不去和你爸爸剪綵?讓股東們都認識認識你多好。”

時妄冷漠道:“沒時間。”

楊娥繼續道:“那媽媽讓人給你送兩瓶家裡的新酒吧。”

時妄冷漠地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會買,沒必要大費周章。”

他剛要結束通話,那頭就響起了楊娥踟躕的聲音:“時妄…那件事你還在意嗎?”

時妄停頓一秒,下一秒直接掛掉了電話。

而小區另一頭。

劉蔚隨口追問道:“怎麼現在不喜歡酒了?”

晝眠像是想到什麼,眼神琢磨不透,垂下眸倒酒:“我不喜歡喝了酒就分寸大失,和喝酒前完全不一樣的人。”

劉蔚覺察到不對勁,沒有多問下去,轉而道:“那你是怎麼會中學的時候就去了解酒?”

晝眠勾唇自嘲一笑:“可能自作多情吧。”

以前,時妄看過的風景她也想去看看,他走過的路她也會嘗試去走一走,努力瞭解和他有關的東西,只是想了解他多一點。

但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傻。

時妄一個人站在落地玻璃窗旁,門忽然被敲響。

他開啟門一看,是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恭敬地將禮盒遞給他:“時先生,這是您的酒。”

時妄淡淡道:“不需要,拿回去吧。”

對方連忙道:“是陳忘寒先生讓我送給您的。”

陳忘寒是時妄發小。

時妄關門的動作登時停住,對方趕緊有眼力見地把東西放下:“那就不多打擾您了。”

對方一溜煙撤了,時妄垂眸看了那個禮盒一眼,提了進來。

他在客廳裡開啟那個禮盒,發現裡面不僅有一瓶酒,還有一個蛋糕,上面寫著寶貝兒子喬遷快樂。

原來是騙他的,並不是陳忘寒送的。

但看到那個蛋糕,時妄忽然就想起那個寫著“to全世界最討厭的律師”的蛋糕。

無來由的,隔了兩天,卻忽然像利矢一樣擊中他。

那個蛋糕遠遠沒有這個這麼精緻。

可一筆一劃,都可以看出是誰的字跡。

好像一下子就參透了什麼,時妄後知後覺地坐在那個蛋糕前,心臟一下就沉下去。

當時沒有細想過的東西,如今猛然意識到是什麼意思。

所有蛋糕裡,只有那一個蛋糕不是買的,而是自己做的。

良久,他撥通了陳忘寒的電話。

對面很快接了,陳忘寒在那頭陰陽怪氣:“難得你時少主動給我打電話。”

時妄卻沉默了一會兒。

陳忘寒敏銳地察覺到今晚的時妄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事?”

時妄垂眸,看著那個蛋糕:“有個人,她對我來說,好像變得有點特別。”

陳忘寒立刻垂死病中驚坐起:“怎麼特別?”

時妄心中微亂,他幾乎可以確定,有些東西一旦湧動,就再也回不去了。

落地窗外閃爍的霓虹倒映在他眸中,比夜色幽長深邃。

可片刻之後,他只是啞聲道:“沒什麼,不說了。”

對面爆出一聲國罵:“我打著遊戲都掛機了聽你說,你tm耍我是吧?到底哪個女人讓你這麼磨磨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