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時妄的眼睛被熱心社員蒙上,對方一邊蒙還一邊告訴他規則。

在時妄都還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眾人就把燈全部關上,拉上了所有窗簾。

時妄所憑藉的美好表象瞬間隱匿於黑暗,要用他下一秒就可能暴露無遺的殘缺來聽音辨位。

晝眠在極暗的光線裡,勉強能看見他的身影輪廓,她沒有動,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無措的他。

和以前高高在上的他完全成反比。

眾人嬉笑的聲音響在虛空之中。

“別擠我別擠我。”

“時妄,這邊!把副社長抓走。”

副社長氣急敗壞:“你小子不想混了!”

周遭都是聲音,但所有聲音都是虛浮的,沒有前後左右,像潮水一樣向他湧來,時妄無法辨別任何一個聲音的具體方位。

人類的大腦透過比對兩隻耳朵聽到的聲音響度、時間差、相位來辨別聲源位置。

而一隻耳朵失聰的人聽所有聲音都沒有方位。

時妄清楚地聽見嘈雜的打鬧聲帶著嬉笑響起,卻像是被關在了一個隱形的玻璃盒子裡。

他只能邁開僵硬的步伐,試探著往前走。

一個社員向時妄喊話:“這邊這邊,把這個傢伙抓走。”

明顯一個人被推出來,聲音都帶著踉蹌:“去你的,別搞我。”

那人的聲音近在咫尺,幾乎成了時妄的送分題,時妄轉著身卻沒有摸到。

那人連忙跑開,腳步聲越來越小。

喧鬧的聲音清晰又遙遠,明明如此清晰他都無法觸控。

讓時妄想起右耳剛剛失聰的時候。

那時,他有一支手機在房間裡找不到了,他充滿了電,調了鬧鐘。

於是每天早上六點半它都會響起,每回都會響滿五次,響滿一分鐘。

他翻遍了整個房間也找不到,只能靠聲音辨別它的方位。

他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告訴任何人,他連一支手機都找不到。

畢竟他在聾了一隻耳朵之後,都一直在強裝一個正常人,假裝聾了一隻耳朵無法帶給他任何影響。

於是那漫長的五分鐘裡,時妄每天都如臨大敵,一大早坐在床邊屏息凝神地辨別它的位置。

從一開始的耐心尋找到瀕臨崩潰。

每天的六點半他都像上刑一樣,盼望著它早點沒電。

哪怕他換了號碼甚至還會有人打電話進來,而時妄翻遍所有角落,最後精疲力盡,只能被審判著聽完一整段鈴聲,然後等著它息聲,忍受著它像一顆不定時炸彈。

他感覺那支手機在任何地方,就是不在他可以找到的地方。

直到那支手機沒了電,過了很久他才從窗簾磁吸夾層裡找到。

原來是放在床頭櫃上滑了下去。

可那支手機卻折磨了他一週多。

記憶回籠,有女生的聲音不知道在哪個方向響起:“時妄,我們在這邊。”

“時學長不會一個都抓不到吧。”

有男生幾乎勝券在握:“十五分鐘了,這個遊戲可只有半個小時。”

時妄有種難言的窒息感,跌跌撞撞往前走,伸出長臂去撈卻不斷撲了空。

不知道在哪裡,一個興奮聲音又響起:“今天必須讓副社長請喝奶茶!”

一個人又被推出來。

聲音有些遠,時妄試著往遠的地方走去,然而在他走遠後,同一個聲音下一次響起的聲音竟然更遠:“副社長你別跑啊。”

他如墜深淵。

似乎重新經歷最近經歷的一切,戴耳機無法聽立體音,別人從背後叫他,他無法分清在左後方還是在右後方,玩以前最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