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留在了寵物醫院觀察十五天。
晝眠吃飽飯回了家裡。
明明是中秋,家裡卻空蕩蕩的。
她給家裡打電話,對面很快接通,晝爸晝媽兩個人一起擠在小小的螢幕裡看她。
晝爸手裡捏著綠豆糕,晝媽探個頭過來,一手的麵粉:“乖女,你是不是瘦了啊?”
晝眠露出笑意:“沒有,我這是練了肌肉,表面上瘦了實際上壯了。”
晝爸費勁地用寬厚的手掌一點點捏綠豆糕:“你不回來爸爸都捏不像樣子,還是乖女捏得好,捏成花花草草的樣子,又好看又好吃。”
晝眠指了指耳朵:“最近你這耳朵怎麼樣啊?”
晝爸憨厚地笑:“沒事不用擔心,都按醫生說的做了,最近挺好的,不影響生活。”
晝眠卻若有所思:“我最近碰到一個以前的同學,他也有隻耳朵失聰了。”
能感覺到單耳失聰有多不方便。
爸爸總是在她面前假裝沒事,時妄卻讓她看見了更多問題。
有很多她原來沒有想過的細節,都清晰在眼前上演。
晝爸詫異道:“這麼年輕耳朵就出問題了,那他看醫生沒有?”
晝眠笑笑:“應該看了吧。”
晝媽插過來:“你今天晚上打算怎麼過,和誰吃飯,有沒有綠豆糕?”
晝眠強顏歡笑:“不用擔心,我在這裡有很多朋友,打算和朋友一起吃團圓飯。”
晝媽高興道:“那就好,果然我們乖女人見人愛。”
晝眠心裡有些空:“不和你們說了,我待會兒要出去拍攝。”
晝媽揉著面:“好好好,你忙你忙。”
晝眠把電話掛掉。
手機裡空空如也,只有設了免打擾的群聊有訊息,南城的校友會正商量著要國慶見一面,話劇社的群裡熱火朝天說要今晚一起吃團圓飯。
像是故意給她的話烙下烙印,讓她的話應驗。
真的有團圓飯。
晝眠看著話劇社的訊息,似乎預設報了名的都去,路迢直接定了三十個位置,從話劇社掏錢。
陳淮在群裡不要臉地說他也要去。
晝眠居然莫名感到心安,空蕩蕩的中秋夜,她有地方可去,而且她什麼都沒說,就有人把她放在計劃裡。
正當她想著,一條驗證訊息跳出來:“我是華晏。”
晝眠遲疑了片刻,點了透過。
那邊發來一句中秋節快樂,晝眠過了起碼兩個小時,才客套地回了句您也是。
之後再無動靜。
時妄下午再見到晝眠的時候,她已經化了妝,她的妝好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但時妄說不出來是哪裡不一樣。
白白嫩嫩的,臉柔軟的弧度像水蜜桃,讓人想揉一揉,秀氣的嘴唇也飽滿,總是緋紅色,嘴角微微上揚,唇鋒翹起,眉毛畫得彎彎的,卻有生命力極強的毛流感,毛茸茸的,像小動物,眼尾睫毛很長,長得垂下來。
很鮮活,臉頰很粉。
有點可愛。
時妄忍不住這麼想。
然而晝眠沒正眼看他,雖然是個飽滿元氣的妝,但依舊還是她。
聚餐還是在話劇社,叫了酒店的宴席外賣,用長桌拼起一大張方桌,用道具裡的油紙鋪上,坐在劇場舞臺的正中央。
聚光燈打在頭上,就像是電視劇裡的場景一樣。
雖然簡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卻融洽。
晝眠沒吃過這麼簡陋的飯,但和眾人忙活來去,人影挪動,覺得很安心。
好像真的有很多朋友,而且朋友們很重視她。
三十多個志同道合的青年說說笑笑,畫面太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