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會跟蹤李東陽的馬車,求他賜墨寶。
每逢科舉時,李東陽在文壇的名聲,就會冠絕京城。
他還為此調侃過李東陽呢。
見李東陽坐下,謝遷欲言又止,片刻後,才湊過來:“賓之兄,今日,良鄉有考試…”
“與我何干?”李東陽不在意。
謝遷苦笑:“今日一早,謝丕和兆番去良鄉了,愚弟只是猜測……兄長別多想……”
霎時,李東陽面色僵硬,心口冰涼的冰涼蔓延開來,彷彿有人用刀子將他的胸膛挖開,硬生生塞進一塊冰塊。
他四肢被人抽乾了力氣,癱軟在官帽椅上。
謝遷慌了,心知他有舊疾在身,屢次請乞致士不得,如今,只怕是氣急引發了舊疾,嚇得方寸大亂。
“劉公……這?”
劉健丟下疏奏:“快去請御醫!”
……
東暖閣,
弘治皇帝全神貫批閱奏疏,速度極快。
蕭敬微微抬頭,瞧見殿外的小太監朝他使眼色,便輕腳退出去。
不一會兒,又輕手輕腳回到弘治皇帝身邊。
“可是出事了?”弘治皇帝將手中疏奏合上,側頭看向蕭敬。
蕭敬輕聲道:“奴婢該死,驚擾了陛下,方才,李大人在值房病倒了。”
弘治皇帝轉過身來,眸中露出幾分鄭重。
“嚴重嗎?”
此時,他極為關心李東陽的身體,李東陽因病請乞兩次,他皆沒有批准。
內閣最不能缺的人,便是李東陽。
李東陽在朝堂中的威望極高。
只要看到是李東陽批的字,他便能放心批朱。
朝中大事若沒有李東陽謀劃,必將大亂,他還想重現大唐那樣的盛世呢。
“回稟陛下,御醫去看了。”
蕭敬頓了頓,繼續道:“聽聞,是因李大人的繼子,偷偷去良鄉考理科,才致李大人倒下的……”
弘治皇帝詫異:“李師傅何至於此?”
“陛下不知,李大人不想子侄與嚴成錦沾上關係。
李兆先去了海南,生死未卜,李大人便把光耀門楣的重任,壓在李兆蕃身上,誰料……也黃了。”蕭敬看到弘治皇帝臉色,不敢多言。
“傳嚴成錦來見朕!”
許久後,
嚴成錦來到大殿中,已從小太監那兒聽說了。
弘治皇帝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李師傅的事,你可聽說了?”
“臣猜測,李大人是痔急攻心,才暈了過去。”嚴成錦覺得,不能再幫李東陽隱瞞了。
弘治皇帝和蕭敬嘴角猛地一扯。
痔……痔急攻心?聽聞了那字,他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病。
只是……這病怎麼還會攻心?
弘治皇帝深吸了口氣,臉色恢復正常,疑惑道:“你怎知道是這病?”
李師傅從來沒提起過啊。
“臣如何知道不重要的。”嚴成錦想了想,道:“趁李大人昏迷之際,不如讓劉御醫去探查一番,陛下便知道了。”
李師傅為人師表,在京城中追捧者無數,朝野中也威望極高,受百官敬仰。
礙於臉面,談及此事,必定老臉羞紅,難以啟齒。
弘治皇帝沉吟片刻,覺得嚴成錦說的在理,便命蕭敬快去傳旨劉文泰。
約一刻鐘後,
蕭敬趕回來,面色古怪道:“陛下,嚴大人堪比諸葛孔明……所言皆屬實……”
弘治皇帝略感驚奇,轉頭看向嚴成錦:“你會治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