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天下大儒,都是本宮的老師!
吳寬也是朱厚照的老師,是詹事府的客座講官,和經筵的長駐主持人。
未必會見他,卻一定會見朱厚照。
嚴成錦還準備了其他幾手方案。
不過,朱厚照既然跟來了,總要廢物利用一下。
不一會,吳寬親自出來迎接:“臣,見過殿下!”
看向嚴成錦的目光有些嫌隙,不冷不熱:“殿下莫要受人蠱惑,溜出宮來玩。”
嚴成錦面不改色,反正他如今在朝中,一直揹著誤導太子的黑鍋。
揹著揹著,就喜歡上了。
朱厚照眉開眼笑,喜滋滋朝吳寬行師禮:“吳師傅身子可還好?”
“殿下掛念,臣心中感激涕零啊,臣的身子不怎麼好,一下雨腿腳就疼,腰也有點問題,耳朵似乎……”
還沒等吳寬感動幾秒鐘,朱厚照耿直道:“本宮是來看吳奐的。”
“……”吳寬。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吳寬這才後知後覺地讓開道,請兩人進府中。
不過,並未去後院的廂房,而是來到正堂。
院子中規中矩,比起李東陽的豪門大宅,差了一丟丟。
“是嚴大人要找犬子吧?不知找犬子做什麼!”
殿下與我兒哪來的交情,定是嚴成錦想找奐兒。
吳寬一眼就看穿了。
嚴成錦從袖口扯出一張欠條,道:“這是吳奐欠下官的債,下官是來要債的。”
吳寬接過來瞅了一眼,哆哆嗦嗦指著嚴成錦,氣得不能言語。
自唐朝開始,讀書人之間就流行文債。
欠了東西不還銀子,而是做一首詩或者一幅畫抵債。
這倒不稀奇。
稀奇的是,這一本狐齋格子畫是什麼鬼?
“本宮看看。”朱厚照扯過來一看:“吳師傅,欠債還錢乃是常義啊。”
吳寬宛如被大石堵住心口,氣得半天緩不過來。
“我兒怎會傻到立這樣的字據,請少爺出來……”
片刻之後,
吳奐朝三人行禮,看了字據後慚愧道:“確是兒子立下的字據,爹,兒子想作畫……”
“你要氣死老夫!”吳寬有點上頭了。
氣氛因朱厚照在場,顯得不那麼尷尬,因他一直笑嘻嘻的。
吳奐低下頭,有些愧對父親。
嚴成錦卻問:“畫得如何了?”
吳奐說了一句大人稍等,便回到房中,把偷偷畫的狐齋拿來。
像嚴成錦小時候看的會脫墨的黑白漫畫。
畫工不錯,極為還原了,想象天馬行空。
朱厚照看了一眼,極有興趣,猴急道:“怎麼不畫三國?”
“學生不通馬政,對畫那個不擅長。”
“用炭筆畫的?”
“是。”
朱厚照眼中一動,略微沉思。
嚴成錦鄭重其事:“畫好了,就交給本官,這張欠條便算還清了。”
吳奐頷首點頭。
從吳府出來,朱厚照道:“老高,要那個做什麼?”
“殿下別瞧不起那小小的畫,有大用處。”
嚴成錦不想他解釋太多,朱厚照已經對漫畫感興趣了。
這是個危險的訊號。
次日早朝。
百官站在廟堂上,吏部排在最前面,馬文升後頭的位置空著。
那是吳寬的位置,他一向比其他大臣更早進殿。
弘治皇帝關切地問:“吳卿家呢?”
蕭敬略顯遲疑,小聲道:“昨夜吳大人哭暈在廁房,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