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準備下墓,許言就把原定的計劃給改了。

先回文縣準備,事成之後再回常沙。

當晚,黑背老六趁著夜色離開。

他要聯絡手下,約好準備完畢就去文縣跟許言匯合。

計劃臨時有變,許言讓李雙分別給吳家和霍家送了個口信。

就說文縣有事,需要他趕回去處理。

過些時日還會上來常沙,到時候再聚。

那邊送出口信,這邊已經收拾妥當,連夜就離開了常沙城。

霍家情報跟著口信一起,送到了霍三孃的桌上。

“果然,這人的手腕太不一般,居然連黑背老六也能一天就收服下來!”

霍三娘看著信上的內容,美眸中異彩連閃。

常沙但凡有點路子的人,誰不知道黑背老六不好相與。

連同為九門的其他八門,跟他都攀不上什麼交情。

一個外鄉來人,僅僅用了一天,就能把黑背老六收在麾下。

他究竟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

但霍三娘想不到的是,她能看到的,都是許言點頭可以漏出來的。

李雙等人的反偵察手段,不是她能想象出來的。

而吳家,老煙槍聽了傳來的口信,又深深吸了幾口大煙。

緩緩吐盡菸圈後,才對大鬍子說:“兒啊,記住我的話,好好幫著許先生。”

“咱們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大鬍子用力點頭,滿眼都是信服,還有滿滿的期待。

另一邊。

許言星夜兼程,很快就回了文縣。

雖然是半途折返,但他也帶回來了上一批明器的收益。

只是這錢不經花,如果不跟黑背老六走一趟唐墓,兩個月後就會坐吃山空。

他剛回到自己的府邸,屁股下的椅子還沒坐熱呢,就看到商行的副掌櫃抱著一疊兒賬本跑來了。

“言爺,您回來得正好,我要告狀!”

他把賬本往許言面前一撂,氣呼呼地扭頭不說話了。

“這是唱的哪一齣,你要告誰的狀?”

許言笑眯眯地問,心下卻多少有了個數兒。

恐怕是黃狼不懂生意那些彎彎繞,出了什麼紕漏。

果然,副掌櫃得了話,翻開一本賬本就開始講起來。

黃狼是奉了許言的命令,去周邊各地收桐油。

他雖然也知道做生意要講價,但畢竟只是個成精的老黃皮子,對經商完全是一竅不通。

什麼漲價再降、偷天換日、契書陷阱之類的,完全沒有概念。

就算身邊有專門撥給他的副掌櫃幫襯著,還是踩了不少雷。

副掌櫃沒有話語權,就攢了一肚子的委屈,只等著許言回來告個狠的。

許言一邊聽著,一邊翻著手中的賬本。

進出差價一比對,再翻翻簽好的契約,不禁啞然失笑。

都說黃皮子成精,比人還精。

可看那上面一筆筆糊塗賬,這麼做生意早晚賠得褲子都不剩。

不過再對比之後會賺回來的利潤,那現在的損失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許言一開始的起點就很高。

用不著錙銖必較地去摳每一分一厘,來積攢本金。

所以黃狼的這些無用損耗,都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再說,他也只跟自己簽了三年的契約。

三年之後,就要歸隱山林,重新去過他的自由生活。

靜靜等著副掌櫃發洩完畢,許言才親自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哎呀言爺,這可不敢當!”

副掌櫃對黃狼雖然怨言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