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睨著二人。

“我搓灰揚沙子是下三濫,你們裝神弄鬼是什麼?”

“武術招式裡,還有專走下三路的呢,你們別用啊!”

“我早就說過,不服,可以來找我。”

“嘴炮是你們的終極底牌嗎?”

論嘴皮子,許言可不輸任何人。

從小到大,辯論賽參加了無數,最佳辯手獎拿到手軟。

沒有一副伶牙俐齒,怎麼忽悠,不是,怎麼宣傳自己的商品,賣貨賺錢啊。

“你……”

黑無常正要說話,許言忽然爆喝一聲。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

“我摁死你們,比摁死一隻螞蟻費不了多少力。”

“是什麼樣的底氣,能讓你們篤定,我不會真的下手?”

他目光森然,聲音冷肅。

與剛才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幽黑的眸子深處,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彷彿是冥冥中的至高存在,在俯瞰著塵埃中的螻蟻。

黑白無常到這時才真的意識到,他們惹上了一個不該惹,也惹不起的人。

而他身上的殺意,也是真的,不摻一絲水分。

許言,是真的對黑白無常動了殺機。

黑白無常身為十三太保一員,跟小阿俏多少有些關係。

但小阿俏現在是許言的人,黑白無常又受僱於人,與許言為敵。

就算現在跟小阿俏還能相安無事,但時間長了必然會起衝突。

不管從許言將來的擴張大局,還是護短的小局來看。

黑白無常都是個不安定因素。

如果不能收服,那就儘早剷除。

他絕不會容忍,這樣一個隱患留在岳陽,直接威脅到小阿俏的人身安全。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難言的恐懼。

他們乾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營生。

一直以為自己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但許言的雙眼,以及散發出來的無形威壓,卻讓他們生平第一次,對“死到臨頭”四個字,生出恐懼。

“怎麼不說了,你們不是全身上下嘴最硬嗎?”

許言垂眸,遮住眼中漸起的冷光。

這倆貨再多說一句廢話,他就掐死他們!

有沒有種可能,以前哥倆的刀下亡魂,不是被裝神弄鬼嚇死的,就是被那兩張嘴氣到昏頭,被偷襲至死?

黑白無常依舊一聲不吭。

他們不是不想說,而是怕一張嘴,就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了。

許言從他們的微表情,判斷出這一點,心中頓時一個爆笑。

誰敢信啊家人們!

最擅長利用人的恐懼心理的人,到頭來陰溝翻船,差點被別人嚇死了。

說出去,能被笑話到死。

許言雖然心裡一直在吐槽,卻還是維持著一張冷臉,演技值得一個小金人。

他半蹲下來,眸光逼視著黑白無常的雙眸。

伸手在他們臉頰上,各自輕拍了幾下。

“我再問一遍,你們,到底想死想活?”

“記住,想好了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