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青年面容一怔。
“沒錯。十年。”說書老兒認真的看著青年繼續道:“這首詩詞現在還不是他的下一任主人擁有它的時候。它需要一個新的主人。我太老了,沒有多久可以活了。到時候,我希望官人你能代替我交給他。”
青年心情複雜的看著眼前的老人。忍不住出聲問道:“莫說十年,便是十月、十天變數都何其大也,老丈您為何能篤定在下十年後一定能物歸原主呢?”
說書老兒眼中泛起狡黠之色道:“誠如官人你所言。十年、十月、十日變數都極大。有人一夜成王,有人一夜落草。但那和小老兒我又有什麼干係?一個時代是一個應該屬於那個時代的年輕人的時代。而不是我等這樣即將步入墳墓的人還繼續在這站著不肯離去。
即便不借於你,我也等不到十年後親自交給他。我可不想我僅剩的時光裡,還要花費十年來等待一個還未到時候的人呢。你就當可憐可憐小老兒我,幫我履行一下約定如何?”
青年有點哭笑不得的道:“但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如此草率的做了這個決定。我若是不還回來,那你我這個十年約定又有何意義呢?還不如千金換掉罷了。”
“不不不。談錢太俗了,只要你能做到問心無愧就好了。”說書老兒搖頭晃腦的說道。
“問心無愧?”
青年一臉古怪之色的緊盯著說書老兒,合著這老丈壓根就沒在意過自己會不會私吞啊?
嘿,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呢,千金不賣,只求駟馬難追。
說書老兒像是沒看見青年那一副如鯁在喉的模樣,自顧自的說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既然你答應了,那你現在就是這篇詩詞的新主人了,你把這篇詩詞拿走吧,十年後再還回來。小老兒我啊,今兒個講了一天故事了,有點乏了。該歇歇了。”
青年不知道說書老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十年後,我該把這篇詩詞給誰呢?”
說書老兒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他眨巴眨巴眼睛偷樂著說道:“十年之後,自見分曉。小老兒相信官人你一眼便能認出他了。”
嗯?!
青年一腦袋問號。
或許是怕青年反悔,說書老兒在丟下最後一句話後就徑直杵著自己的竹旗走了。腿腳甚至比來時還要快一些。
當然他不是離開了這個茶樓,只是像他說的那樣,講了一天故事,乏了,該回自己的小草屋裡歇歇了。畢竟明天還要講故事呢,不早點歇歇,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望著說書老兒的背影,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突然好想馬上到十年後的今天。
他很好奇,很想看看十年後來拿回這篇詩詞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如老人所言,一眼便能看出誰是那個人。
“馬大人。咱們該回去了。”就在青年思緒紛飛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低語自他耳邊傳來。
是他兩個侍衛中的一個在提醒他時辰不早了,該走了。
“嗯。”
馬姓青年停下了思考,眼睛最後環顧了一圈周遭的人和物,似乎在記住每一個有可能成為與自己十年後相赴約的人。
“走吧。咱們回去。”
青年收回目光,小心的將詩詞疊好收入懷中,隨後離開了茶樓,侍衛依舊亦步亦趨。
兩個主人公的相繼離場讓這場買賣宋詞的熱鬧也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茶樓裡的客人依舊繼續喝著茶,很快便將這樣無關自己的小事忘了個一乾二淨。或許熱鬧本身就是調劑品,所有人都還是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原本應該做的事就好。
老闆賣茶,茶客喝茶,小二上茶。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