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杭司手裡的這隻骨哨並非真正的歃血哨,雖然它吹出來的聲音區別於其他哨子。

樂手死的死傷的傷,好好的樂團分崩離析,兇手的肆意挑釁,使得陸南深這兩年像是廢人一樣的活著。每每午夜夢迴他都能想到那場大火,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夢見死去的樂手。

他們在質問他,是你一手創立了樂團,你是樂團的主心骨,可為什麼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陸南深像是鑽進了牛角尖,將自己一點點逼進了絕路。兇手作案手段周密且殘忍,又能將線索掩埋的毫無痕跡,所以陸南深挖空了心思都在尋找跟兇手有關的痕跡。

可在魂頌案後兇手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沒再繼續犯案,案情一度陷入泥潭。

曲子和骨哨的聲音都刻在陸南深的腦子裡,這也是魂頌案唯一的線索了。

他尋遍了哨子,天南地北的國內國外的,直到他聽說了一件事。

有關歃血哨的傳說。

還是陸南深在北歐的時候聽人講過的。

魂頌一案几乎是耗盡了陸南深的所有心力,他像個活死人似的活著,能支撐他繼續下去的動力就是找到兇手。他把自己扔在了距離北極圈只有1300千米的城市,挪威的朗伊爾城,那裡冰冷孤寂,整個十二月都陷於黑暗之中。

他與冰雪為伴,然後會去一家酒吧喝酒。

那裡有一支樂隊,唱著無足輕重的歌,但實際上大多數都是曲子。在北歐這座安靜孤冷的城裡,太過熱鬧的曲調反倒叫人厭煩。

直到那天鍵盤手吹了個哨子。

那哨子幽幽的聲響猛地刺激到了陸南深。

於是,伴著酒吧壁爐裡噼裡啪啦柴火聲,那個鍵盤手給陸南深普及了那枚哨子的來源。

首先一定要是骨哨,這是基本。

其次,製作哨子的骨一定要是野生的、大型動物的骨,骨齡要超過一定年限的才行。

那位鍵盤手是個華裔,見陸南深會說漢語,在描述哨子的時候也是使用漢語。他重重強調,“就是老祖宗常常提到的龍骨。”

滿足了這些條件,骨哨吹出來的聲音才會很不一樣。

那一刻陸南深才知道一枚小小的哨子竟大有乾坤,而之所以能區別其他哨子的聲音,關鍵就是在於製作哨子的時候內部骨壁上打了孔。

有孔就會聚集氣流,氣流與骨孔就會形成聲音,又因為骨頭的材質收斂聲音,這才使得吹出來的聲音不像其他哨子似的那麼尖銳刺耳。

鍵盤手還告訴他哨子的來源。

其實就是脫骨於歃血哨,那是一種更古老更原始的哨子,從誕生之日起就是用來祭祀的。

早年的祭祀都以活物為主,哨子一響,祭祀開始,於是活物血流成河。

這就是歃血哨名字的來源。

陸南深試過鍵盤手的哨子,發出的聲音確實吻合,但那個獨特的半音還是發不出來。

鍵盤手錶示,他這枚哨子雖說也被叫做歃血哨,可是跟最原始的歃血哨還是有區別的。傳說最原始的歃血哨吹出來的曲調很獨特,也只有那種獨特的音符才能代表血腥和信仰,也只有那個獨特的音才能演繹出原始祭祀文化的精髓。

那要追述到很早很早的祭祀文化了,隨著歷史的推進和社會的發展,祭祀文化越來越被人淡泊,哪怕有些族落或地區還保有祭祀文化,基本上也都是精簡過的,所用的祭祀器具也在一點點簡化。

就例如歃血哨,現如今哪怕是祭祀也基本上見不到這東西了,因為會製作哨子的手藝人少了。

都別說是枚小眾化只用在祭祀上的哨子了,就拿現如今大眾使用的樂器,真正手工的都成了少而金貴的了。

能不能復原最原始的歃血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