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都是吩咐林齊準備中餐的,太生冷鹹腥的食材他聞一口都會吐,更別說進嘴了。

他沒什麼胃口的嚼著蝦肉,越吃越慢。

“不餓?”

戎縝眼神都沒抬,江寄厘還是嚇了一跳。

“是。”

“飯前吃了什麼?”

戎縝表情沒什麼波動,江寄厘卻頭皮發麻了,他如實交代:“一包薯片,兩個蛋糕。”

“吃的不少。”他淡聲評價道,然而下一秒就話鋒轉了,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敲在江寄厘的心上:“林齊,把夫人房間裡的垃圾都扔掉,別再讓我看到。”

江寄釐整個心都提了起來。

沒等他再解釋什麼,戎縝就往他面前的盤子裡切了片鵝肝。

“吃。”

江寄厘僵住了,他察覺出戎縝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妙。

沒敢說什麼,忍著反胃喂進了嘴裡。

“好吃嗎?”

江寄厘難受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沒拿叉子的那隻手狠狠掐著手心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他輕聲道:“好吃。”鼻息已經有些發顫凌亂了。

戎縝又夾了塊什麼,江寄厘垂眸看清,是切開的里昂內臟香腸。

“嚐嚐。”

江寄厘舔了下發乾的下唇:“先生……”

戎縝輕輕捏著酒杯,手指在杯沿上緩慢觸了一圈,然後“咔噠”一聲,玻璃與大理石桌面接觸傳出一聲剋制的脆響。

江寄厘心裡的那根弦猛地繃斷了,他夾起來喂進嘴裡,只嚼了一兩下便要吞嚥,卡的喉嚨生疼,幾欲乾嘔。

他摳著自己的手心,額頭冷汗都出來了,滑過他白淨的鬢角,而後掉進了眼睛裡,像是滾燙的眼淚。

戎縝心情好時施捨過來的零星愛意,他只能當作玩笑,恃寵而驕這個詞是比玩笑更可笑的笑話,戎縝的心思沒人琢磨得透,他只能永遠誠惶誠恐,像走鋼絲一樣。

戎縝覷著他面頰上的眼淚,輕笑了聲:“吃個飯,怎麼又哭上了?真是個可憐的寶貝。”

他拿起帕子輕輕擦著手。

這時程嚴從外面進來了,附在戎縝耳邊說了什麼,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只散漫的吩咐道:“把人帶到花園裡,我等下過去。”

“是,先生。”

程嚴離開後,戎縝也擦完了手,他揉了揉江寄厘的頭髮,在他發燙的耳垂上輕輕啄了一下,低聲道:“吃完飯上去洗澡,等我。”

-

花園裡。

一箇中年男人跪在草坪上,頭臉上蓋著一塊毛巾,溼漉漉的蒸騰著熱水的潮氣,他呼吸急促,看起來害怕極了。

戎縝坐在藤編的靠椅上,交疊著修長的雙腿,程嚴站在他的身後。

這個地方白天程嚴也來過,是江寄厘經常曬太陽上課的地方,現在卻全然變了一副模樣。

戎縝指間夾著一根菸,慢悠悠摸著臥在腳邊的太子,頗有耐心的逗著他。

有人向戎縝彙報:“先生,東西是從引東港那邊弄進來的,孟四的夜總會上還抓到幾個外國佬和東南亞人,據說是南區這邊的經銷商,幾乎所有的夜總會都……不乾淨,全碰了這些東西。”

戎縝彈了下煙:“就是你牽的頭?”

地上跪著的男人終於有了動靜,他哆哆嗦嗦的回道:“不是我,戎先生,那幾個外國佬我一個都不認識,煙我也沒聽過,是最近鬧得兇了我才知道,戎先生,您要相信我……”

“嘭。”身後的人狠狠踹了他一腳,連帶著毛巾一塊扯住了他的頭髮。

沉聲警告道:“先生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哪那麼多廢話。”

中年男人幾乎嘔出血來,喘著粗氣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