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先生,我想你。”再直白不過。

江寄厘滿心說不出的依戀。

江寄厘終於叫出了那個稱呼,他抱住男人的脖子,有些急切的想要更多,他的眼淚盈滿滑出眼眶,他說:“我想你。”

他們像所有恩愛的伴侶一樣生活,男人那麼真實的愛著他,把他捧在手裡護著,他們相擁而眠,江寄厘說了一句:“希望明天也能見到你。”

“辛苦你了。”

男人在他微微隆起的腹部輕撫,耳邊傳來呢喃:“厘厘,這是我們的孩子。”

江寄厘靠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團,手機裡有幾條未讀資訊,是昨晚他和紀灼說過晚安後紀灼又發來的。

當然也並不想待在整晚出現在他夢境裡的客廳,記起一點旖旎他都想要落荒而逃。

男人說:“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男人溫柔的回應著他的吻,大手慢慢移到他的側臉,輕輕捧住。

“誰說你是一個人,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別怕。”

眼前的情景如同漾起的水波,變得層層疊疊交織混亂,像是由無數記憶拼湊起來的萬花筒,光怪陸離,卻異樣引人淪陷。每一個片段都如此真實的上演著。

他做了個這樣的夢。

熱氣逐漸升騰,他把自己纖細的腰送進男人手裡,高大的身軀籠罩下來,江寄厘陷進了柔軟的沙發間。

頭上落下一隻大手,男人輕柔的摸著他的頭髮,江寄厘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他歪了歪頭,在男人側臉上輕吻。

他沒有察覺到這句話的怪異之處,無法自洽的邏輯和場景的變換都突兀至極,他卻安然的睡了過去。

夢境和現實被殘忍的一分為二,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結局。

輕柔的吻一點一點落下,落在江寄厘的鼻尖上,臉頰上,嘴唇上。

全部收拾好以後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外面天色又暗又沉,氣溫也低得嚇人,恍然有了深冬的冷意,但江寄厘卻怎麼都沒了睡意,他不想再回床上。

周圍的場景又漸漸遠了,被霧氣籠罩,只能看得清楚眼前的人。

“別哭,寶貝……別哭。”男人替他擦著眼淚,慢慢把他橫抱了起來。

“你別走,好不好?你說到做到,一直陪著我。”

紀灼:晚安,江老師,做個好夢。

江寄厘垂著眼睛,有些自嘲的扯了下唇角,確實是個“好夢”。

退出聊天框後,手機安安靜靜再次陷入沉默,彷彿從來沒有開啟過。

“咔噠”一聲輕磕,手機被反扣在桌上,江寄厘疲累的揉了下臉,莫名憋悶,他起身開了半扇窗戶。

陽臺上好不容易聚起的暖氣瞬間消散,冷得江寄厘打了個哆嗦,他想,冬天真的來了。

厚厚的毛絨外套將他清瘦的身體裹住,他慢慢趴在窗邊,下巴磕在交疊的小臂上,氣溫實在低得惱人,江寄厘的鼻尖沒一會就凍得發紅了。

他卻不想關窗。

街景蕭瑟而寂靜,還好那幾棵樹是常青,沒有光禿到難看的地步,當然,也並沒有想要的活力和生機,在夜色的籠罩下,綠色的枝葉全都慘慘的一副墨色,和滅了的路燈靠在一起。

江寄厘一看就走了神,他呆呆的趴著,在沒注意到的對面小巷中,一隻猩紅的菸頭掉在地上,而後被一隻腳踩滅了。

四下無人的空曠夜晚,沒人會知道那裡有人來過,同樣的,也沒人會知道青年為什麼會對著一顆樹流淚流得那樣難過。

桐橋鎮的黎明來得晚了,將近七點才能窺見第一縷太陽,但是早上卻依然準點到來,天還沒亮的時候樓下便很熱鬧了。

一切照舊。

值得一提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