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踉蹌後退一步，眼中湧起壓抑不住的驚恐。
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陸斯衍……知道了她的假身份？
她唇瓣顫抖著，在陸斯衍迫人視線的注視下，連一個“不”字也說不出。
“是嗎？”
陸斯衍向前逼近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斯衍，你在做什麼！”
遲來的陸綰才進宴會廳，就看到了這一幕，她疾步到臺前，低呵了一聲。
相比之下，夏振海卻淡定許多。
他看著白榆那張面無血色的臉和顫抖的身子，心底隱隱有了某種猜測。
這個孫女從找回來就一直不親近，甚至還沒有唐黎這個幹孫女讓他覺得親暱。
他甚至一度為自己這種心理感到愧疚。
如今看來，一切皆有跡可循。
可是DNA比對是夏時硯親自取了白榆的頭髮做的，怎麼會出現紕漏？
他仰頭看向站在輪椅後的夏時硯，只見夏時硯朝他安撫的點了點頭。
示意他不要急。
“這種場合由不得你胡鬧！”見陸斯衍並沒有收斂的意思，陸綰再次斥道。
“親家，讓他說完。”
夏振海蒼勁的聲音響起。
陸綰狐疑地掃了他一眼，還是給了夏家老爺子這個面子，沒有繼續斥責陸斯衍。
“嗯？”絲毫沒在意臺下發生的一切，陸斯衍對著白榆步步緊逼。
“我當然是！”咬咬牙，白榆堅定開口。
“我是做過DNA比對的，我就是夏家千金！”
“你確定，所用樣本是你的嗎？”陸斯衍挑眉，一點一點選潰白榆的心理防線。
想起華瑛之前說過，進行DNA比對的樣本是從唐黎身上取的頭髮，白榆有了幾分底氣：
“當然，用的是我的頭髮！”
“三次都是？”
“三次都是！”
“你怎麼知道做了三次？”陸斯衍唇角的笑倏地收起，眼底一片駭人的寒意。
白榆覺得此刻的自己彷彿一隻被小火慢煮的青蛙，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據我所知，公開進行的DNA樣本比對只有找你回夏家那次，後面兩次都是時硯私下進行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還能準確地知道樣本是頭髮？”
陸斯衍一雙狹眸攝人，彷彿能洞穿人心。
白榆額間滲出些冷汗，卻依舊不肯鬆口：“我只是被你引導了，一時口誤！”
“口誤？”陸斯衍眉尾微揚，“那你緊張什麼？”
白榆手指緊緊攥著裙襬，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我看，還是我替你講吧，因為……”
陸斯衍涼涼的視線掃過面前的人們，在落到唐黎身上時，眼底的冰川霎時融化，只剩一片暖意：
“你根本就不是夏家千金，她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