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暗暗思忖,意欲做世子妃的話出自她口,抵賴不如坦誠。

她緩緩走到劉承面前。

劉承即刻劍眉陡豎,警惕地瞪著她。

陳鈺撇嘴一笑:“人都道世子天人之姿,超然物外,今番不與幼弟爭位,可見世人所贊不虛。”

“可惜……”陳鈺搖頭道:“本公主乃一俗人,錢財、權勢、地位皆我所求,這才想著與世子喜結連理。如今世子妃驟降為郡王妃,我實在看不上,奈何瑞王苦苦相逼,由不得我說半個不字。”

小廝望著劉承白皙冷峻的臉龐,這張臉不知曾迷倒多少營州女子,怎麼在陳鈺眼裡,除了利益竟無半分情意?

他皺眉道:“你對我家公子真沒別的意思?”

陳鈺認真地審視著劉承,搖頭道:“恕我直言,再好的皮囊百年之後也不過一堆枯骨,再深的情意也終有消弭的一日,倒不如趁年華正好,為自己搏一個好前程。”

“難怪你對劉逸那麼狠心!”劉承滿臉鄙夷:“勢利小人。”

陳鈺退後幾步,一副話不投機的模樣:“你我二人實在格格不入,若不是為了王妃,豈會求到你頭上去?”

“罷了,既然你怕被人說三道四,我還是去找孟先生的好。他與王妃有師生之誼,定知道王妃的喜好。”

陳鈺轉身就走。

劉承望著她的身影,眼中露出急切的神情,張了張口,又黯然地轉過臉去。

小廝見狀,忙追了出去。

“姑娘,瑞王怕你被金甪衛擄走,加強了守衛。沒有我家公子,你只怕出不了瑞王府的大門。”

“我去求瑞王,讓她多派些護衛跟著就是。”

陳鈺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希望明日再冷些。”

“姑娘明日才去?”

陳鈺回頭道:“我病體未愈,哪能即刻就去,當然要先歇歇。”

小廝見陳鈺直接回到長秋院,並未去尋孟先生,頓時鬆了一口氣。

冬日的天氣說變就變。

陳鈺一早起來走到院中,望著陰沉的天色,對身邊的侍女笑道:“天氣真好!”

侍女知道她想穿那件白狐裘,掩嘴笑著去打熱水為她梳洗。

隔壁的小廝從牆頭上爬下來,對劉承道:“她起了。”

……

陳鈺帶著四個侍女,剛走出長秋院,便見劉承和小廝等在門前。

小廝迎上來道:“瑞王得知姑娘要出門,擔心你的安危,非讓我家公子陪同。”

陳鈺先是一喜,隨後瞧著臉色冷然的劉承,一臉歉意道:“倒是我拖累了他。”

她提起孟離,劉承才改了主意。

男人嫉妒起來,與女人不相上下……

陳鈺和劉承出了東苑,遠遠瞧見瑞王帶著一眾臣子站在大殿外。

劉承並無帶她上前見禮的意思,斜穿大殿前的廣場向瑞王府大門走去。

陳鈺見角門停著馬車,攏緊身上的白狐裘,對劉承道:“寶琳閣也不遠,能不能走著去?”

侍女笑著幫腔:“姑娘悶得久了,走走也好。”

劉承收住腳,轉臉瞥著她身上的狐裘。

陳鈺忙左右轉著身:“瞧這毛色潔白無瑕,真是難得。”

劉承冷冷道:“隨你。”

大殿門前,瑞王捋著鬍鬚嘆道:“多般配。”

昨夜劉承提出帶陳鈺出去買首飾,他還以為日頭從西邊出來了。

這個女人真有手段,也不知用的什麼招數……

眾人忙跟著附和:“都說承公子冷情冷性,那是沒遇到心儀之人。”

“他還從未正眼看過哪個女人,竟主動陪昭寧公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