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一杯茶遞給她:“還有力氣生氣,看來傷得不重,明日就有勞姑娘到瑞王府走一趟了。”

陳鈺神色稍緩,語氣卻依舊冷硬:“我雖不像閨中女子那般恪守男女之防,卻也並非無所顧忌。若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姑娘最好別再受傷,否則下次想不客氣也拿我沒辦法!”

孟離心虛地將她手中的空杯接過來,好心過來探病就發這麼大脾氣,若日後知道那一刀是他刺的,不知會不會還他一刀……

“你的短劍呢?”

“丟了!”

“軟劍呢?”

陳鈺抬眸道:“孟先生有話直說。”

“進入瑞王府後院要褪衣搜身,你可別帶什麼不該帶的東西。”他拿起桌案上的骨簪,捏著尖利的簪尾:“最好找個盒子裝起來,說是呈給王妃的禮物。”

竟這麼嚴苛!

陳鈺暗自慶幸,還好她沒打算像前世那樣莽撞地想要行刺。

她偷眼打量著孟離,他的神色很是淡然,眼眸裡也沒有劉逸那種曖昧的氣息。她鬆了一口氣,雖說時辰不對,倒真是來辦正事的,不該對他這麼嚴厲……

“多謝先生提醒。”

陳鈺的語氣溫和多了,孟離心中的鬱悶稍稍退去。

他望著她蒼白的臉色,輕聲道:“我走了,你好好歇著。”

“等等。”陳鈺欲言又止:“謀士應是謹慎之人,孟先生不覺得身上的梅香是個隱患嗎?”

她一直想提醒孟離,平日裡帶著香氣倒也無妨,若換了夜行衣出去辦事,只怕很快就會被人認出來。

孟離微微一笑:“我若存心遮掩行跡,就沒人能認出來。若被人認出來,只能是我有意讓人識破。”

陳鈺頓覺無語,還真是大言不慚!

……

第二日清晨,陳鈺剛從床上坐起,便覺身上輕鬆了許多。她坐在妝臺前,見自己的臉色已不像昨日那麼蒼白。

這藥還真管用。

她拿起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入口中。

青娘幫她挽著髮髻,叮囑道:“若能討得瑞王妃的歡心,在咱們錦繡閣做幾件衣裳,今後錦繡閣定然貴客盈門。”

陳鈺點頭應著,青娘為錦繡閣的生意可真是操碎了心。

連年打仗,流民增多,營州百姓也都開始節衣縮食起來,也只有那些權貴之門的夫人小姐才一如既往地揮霍無度。

若能爭取到這一批人,的確是樁好事。

陳鈺拿起那支骨簪,這應該是鬱珠郡主的舊物。乞戎族的女子性情豪邁,和男子一般騎馬射箭無所不能,似乎不善於裝扮。

都說瑞王妃有傾國傾城之色,不知她會是什麼樣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