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選的宅子距城牆僅有百步之餘,城牆外的第一個村子就是薛莊。

前後左右皆無人居住,甚是清淨。

陸時臉上喜不自勝:“小姐,宅子有六成新,最多半個月就能整修好。”

陳宅左右都長著眼,住著甚是憋屈,他想早點搬過來。

陳鈺眉頭一皺:“半個月太長,先把主屋修好,我們住進去之後,剩下的屋子再慢慢修整。”

若金甪衛再來,也可放開手腳。

剛想到此,便聽屋頂似落葉拂過的聲響。

陳鈺忙向邱影遞了個眼色。

邱影也已察覺,對郎安道:“你和陸時到屋裡看看。”

話音剛落,六個黑衣人便傾身而下。

郎安挺身上前:“你們快躲起來。”

陸時嘴角一抽,也顧不上他了,自覺地先鑽進屋裡。

他只是個來回跑腿傳信的,身上那三腳貓的功夫,只會添亂。

陳鈺沉聲道:“郎安,你先進去。”

今日出門沒帶藥!

她赤手空拳,只有邱影懷裡揣著一把短匕。

黑衣人似乎在辨認哪個才是畫像上的女子,他們很快將目標鎖定到陳鈺身上……

邱影一把將郎安推向廊下,揮起匕首向黑衣人襲去。

兩招過後,陳鈺便鬆了一口氣。人雖多,功夫卻越來越差,她很快就從一個黑衣人手中奪走了長刀。

院中枯黃的樹葉和浮塵不時被掀起,又伴隨著噴濺的鮮血和倒斃的屍體緩緩落下來。

郎安呆望著急速晃動的身影,分不清哪個是陳鈺,哪個是邱影。

難怪不肯留他,嫌他無用!

眼看一個黑衣人揮刀向廊下襲來,郎安迅速衝進屋內,把門掩上。

黑衣人還未到門口,就被邱影一刀刺中後心……

“留一個活口。”

陳鈺話音剛落,邱影就甩出帕子向一個黑衣人臉前一揮。

待黑衣人除盡,陳鈺嗔怪道:“帶著藥不早拿出來。”

邱影瞥了一眼身後緩緩開啟的雕花木門,低語道:“總要讓他知道,我能保護他。”

“你還是想想怎麼跟他解釋吧。”

陳鈺俯身在黑衣人身上翻找著,每人一塊金甪印,其中一人身上還多了一幅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與她宛如一人,可她知道那不是她。

是母妃年輕時候的畫像……

暈倒的那個金甪衛遲遲不醒。

陸時從牆角下撿了一個粗瓷大碗,接了一碗熱騰騰的馬尿,捏著鼻子給他灌了下去。

一陣猛咳之後,被揭去面罩的人忍著騷臭緊閉著嘴巴。

他臉上有一道快要癒合的血痕,正是發癢的時候,手卻被捆著,動彈不得。

“除了醉紅樓的紅緹,還有誰是你們的人?”

陳鈺拿起匕首在他另一半臉頰上輕輕划著。

金甪衛眼中露出一絲驚疑,她知道紅緹。

他不甘地閉上眼,緊抿了一下嘴唇。

陳鈺意識到了什麼,忙伸手掰他的嘴。

可為時已晚,他的唇角緩緩流出一股黑血……

齒間藏毒!

陳鈺心中一陣輕鬆,隨之而來的便是湧上心頭的羞惱。

她不該害怕聽到“孟離”的名字……

“把馬車趕過來。”

陳鈺把金甪印依次重新放回黑衣人懷中。

瑞王對金甪衛很忌諱,皇上似乎也不願驚動他,兩人相安無事可不好。

不能讓他們閒著!

“把屍體丟到靠近城西的空宅。”

邱影驚疑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