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詠先回她昨晚住的房間裡,把宋沐鳴給她弄的花端出來,從落地窗出來,順著花園去宋沐鳴的辦公室。

路過花園,唐詩詠看了眼昨天她堆的雪人,只見那個醜出天際的雪人,一隻手已經被去掉,身上插著一把油紙傘,赫然是唐詩詠昨天買的油紙傘。

唐詩詠生氣,這個人怎麼這麼小心眼?

用了他一點紙筆,就故意拿她的傘霍霍,幸好今天不下雪,不然她怎麼回去?!

到了休息室的視窗,裡面窗簾拉著,唐詩詠試探的拉了拉窗戶,滑道絲滑,窗戶直接就推開了。

唐詩詠偷摸摸進去,窗戶關上扣鎖,窗簾捂得嚴嚴實實,不讓光線透進來,保持室內的陰暗光線。

宋沐鳴真的在熟睡,對她進來的動靜毫無知覺。

把燒杯放在宋沐鳴的床頭櫃子上,唐詩詠坐在他床邊,看著他睡覺都緊鎖眉頭。

鍾喻說他接連四天四夜沒有閤眼,原本還說昨晚好好休息,今天給他們放半天假,但是昨晚加急,把報表檔案都看完了,攢到今天,就可以讓他們休息一天。

臨了宋沐鳴還特地叮囑過鍾喻,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多陪陪女朋友,不要為了工作忽略家庭。

方蓉蓉和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唐詩詠感覺他就是在說他自己,再想辦法把方蓉蓉給支開。

只可惜,鍾喻他們休息了,宋沐鳴沒那麼幸運,他今天又熬到早上七點多,到現在也不過勉強睡了六個小時時間。

他還記得給她折花,收拾好給她單獨用的東西,說不定睡覺的時間更短。

算他用心,不計較傘的事了。

室內溫度不低,唐詩詠換了自己的外套,開啟櫃門掛在裡面,卻見裡面新掛了一件漢服。

明制織金漢服,上面是深藍色立領對襟,下面是酒紅色的馬面,緞面織的很嬌氣,褶子鋒利,織金面的花紋不是傳統的富貴花紋,而是很可愛的兔兔拿著燈籠。

顏色莊重不顯老氣,花紋卻不失俏皮,比昨天唐詩詠穿的那一件簡單了些,沒有那麼多複雜的裝飾。

這一身一看就不便宜,唐詩詠摸了摸料子,沒敢多擺弄,放回原位之後,回身看見宋沐鳴坐起身在床頭。

他手臂枕在頭後,斜斜靠著:“送你的新年禮物,雖然晚了些,希望你能喜歡。”

新年晚了些,自然說的是元旦。

……

兩個人相互喜歡的時候,醫院這種生離死別的殘酷場所,都能生出浪漫來。

尤其是看著窗外那個醜出天際的雪人,它雙眼漆黑,無辜又邪惡,一隻手是開完指頭的孤傲梅花,另一隻手是一把多餘的油紙傘,站在晴天的大雪地裡,徒增一絲猥瑣。

唐詩詠去她的房間換上那件緞面的漢服,宋沐鳴早就準備了化妝師等在房間裡,等她出來以後,已經和昨天不是一個型別的女子,昨天是機靈小可愛,今天是端莊大小姐。

頭髮也沒有昨天覆雜,沒有用假髮,而是將她的黑長直全部梳起,挽了一個很簡單的髮圈,帶了一枝紅梅花的纏花釵,簡單又美觀,沒有流蘇控制,低頭抬頭也相對自由一些。

就這簡單的折騰,也廢了一個多小時。

唐詩詠換好衣服過去,宋沐鳴又睡著了。

放在別人,唐詩詠一定要治他個鬆懈怠慢,但是因為是宋沐鳴,唐詩詠忍了。

他睡覺時毫無防備,閉著眼,眼下黑眼圈很明顯。

四天沒睡,困也正常。

但是他睡他的,唐詩詠也沒閒著,拿出手機對準宋沐鳴的臉,趁現在多錄一些他的醜照,以後他要是惹她生氣,或者到時候分手不好看,就拿出來威脅他。

只可惜他睡覺不打呼嚕,否則男神濾鏡絕對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