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紅的燭光,帶給人一種與世隔絕之感。白色的玫瑰插在桌角,桌面上放著精美的食物。

穿戴整齊的樂手們站在稍遠處,吹出悠揚的西洋抒情音樂,配合著斑斑點點的微弱燈光,將樂音盡情流瀉於這小小的一角。

感受著音樂的撫弄,洛映水有種迴歸田野,賞月山中的感覺。

真是不錯的餐廳,不錯的音樂。

挪挪身子,她對面坐著的是目光凝重的南宮寒野。從進入到現在,他一直以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總以為被他看透了心事,洛映水緊張到小手捏滿了汗珠。置於腹前的小手不安地離開那裡,害怕他發現她的身體變化。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得到隱匿。

他若是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喝酒吧,紗兒。”南宮寒野終於結束了凝視,率先舉起手中的杯子。

這是他第一次帶她出來吃飯,洛映水還曾短暫地為他製造出如此浪漫的氣氛感到甜蜜,不過這一聲“紗兒”很快將她打回現實。

是的,她再次變成了彌紗兒的替身,穿著彌紗兒最喜歡的衣服,做的是彌紗兒喜歡的髮型,除了身體,她的上上下下,無一不是彌紗兒的翻版。

為了孩子,就算感到屈辱,她也要試試。

“怎麼?不喜歡這裡?”

南宮寒野將洛映水的沉默看成是對餐廳的不滿意,她緊張地搖搖頭,連忙抓起桌上的杯子,朝他靠去。“嗯,乾杯。”

啜一小口酒液,他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似在探究,又似在比較。洛映水不安的目光隨時關注著對面的南宮寒野,她正在尋找著最佳的機會最好的氛圍,說出心中想說的話。

無心的拿起酒杯往嘴裡灌,當她發現自己的不對時,已經灌進了一大口的酒液。

“咳咳咳……”喉間一陣刺痛,酒液一路沿著喉間燒到胃壁,她忍不住當場咳了起來。

第一次喝酒,她才發現,酒竟然是這麼難喝的東西。

“小心點兒。”南宮寒野難得臉上出現緊張之色,離開位置,為她拍打背部。

咳得眼淚都流出來的洛映水從南宮寒野的手中接過一杯清水,幾口嚥下,胃內的難受感覺得以緩解。她透著淚光,分明看到了南宮寒野臉上的焦灼與龐溺。

他的語氣輕柔得令人無法適應,一個冷血的男人,原來在面對喜歡的女人時,也可以這樣溫柔。

只是,她卻只能以他心愛的人的替身身份出現。

回到現實,委屈不已的洛映水藉著酒水的嗆激,竟真的流下滾滾的眼淚。

“紗兒,沒事吧。”細細地為她擦去淚水,南宮寒野不忘吻吻她的額際。

搖搖頭,洛映水倔強地掙開他的懷抱。

“我……很好。”歪過臉去,她默默地將淚水擦掉。洛映水,為了孩子,就算再大的委屈都要忍!

再抬頭時,她已笑顏如花。

“野,我可以叫你野嗎?”她不甚確定地叫著,得到南宮寒野認可的點頭。

“野,我做你的紗兒,是不是可以和你結婚,成為你的妻子,還可以生育你的孩子?”她就像一個貪戀金錢的女人,直接地提出這樣的問題。

痛得幾乎糾結的心緊緊地扯在一處,為自己此時的表現感到無恥。

南宮寒野的面色再度凝重,盯著她的眼神不再溫柔,而是變得銳利。

“你希望這樣嗎?”他冷冷地問,語氣竟比此時餐廳空調的氣溫還要低!洛映水忍不住打起寒顫,身體微微一搖。

她一咬唇,下定決心般點頭。“是的。”

“你不配!”他無情地吐出這三個字,不再理睬她,獨自喝著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