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藥,蘇兒和蔣容雪的丫鬟又伺候著淨了面,許久才緩緩走出來,又恢復到那個清秀可人的女子。
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對魏景薇的親暱。
“好了,快來坐下,小心些腿。”魏景薇十分熟稔地拍了拍身邊的凳子,蔣容雪也從容的坐下,兩人不知不覺間,倒似是更親密了些。
江寅白看著這一幕,心中對魏景薇又多了些感慨,看過去的眼神愈加明亮。
魏景薇拍了拍她纖細到幾乎只剩下一層皮子的手,耐心地說,“我大致知道你的情況了,但你想我如何幫你呢。”
蔣容雪抿抿唇,眼裡滿是希翼,“我想求夫人,給我指一門兒親事,把我嫁得遠遠的。還有......我想求夫人幫我說和,讓我帶上我姨娘一塊兒走。”她眼裡滿是無奈和感慨,“我孃親早年間還得寵,如今年歲大了,膝下就我一個女兒,父親早就不再來看她,反而經常被夫人磋磨。她在不在蔣府,對於他們來說,都可有可無。”
魏景薇思索了一番,把蔣容雪安排出去,她倒是能想出辦法來,但是她姨娘這事兒,倒是要好好思索一下。
似乎是看出了魏景薇的為難,蔣容雪有些躊躇,“是容雪讓夫人為難了......”
魏景薇莞爾一笑,“我知道你對你孃親有孝心,是個好孩子,不如這樣,你回去等訊息,我跟大爺商量一日給你答覆,你覺得如何。”
蔣容雪知道希望來了,忙站起來行禮,“多謝夫人,多謝世子爺。”
江寅白淡淡地“嗯”了一聲。
等人離去後,魏景薇才扭頭對上江寅白的目光,“你看我做什麼。”
“我只是好奇,她是蔣家的人,你還幫她。”
魏景薇聽罷一笑,拿起茶盞摩挲著上頭好看的花紋,若有所思,“蔣家人如何,魏家人又如何,你看我那妹妹,又何時把我當做一家人了?蔣容雪雖說是蔣家人,但到底幫了我。”
江寅白點點頭,想起自家的事兒,也是感慨,“你說得對。有時候血緣也不過如此。”
“這幾日聽說二弟日日來尋你,你都不見他。”魏景薇笑道。
“那一日他那般對你,就沒把我這個做哥哥的放在眼裡。”江寅白的聲音冷了下來。
“他倒是跟吳氏不同,吳氏那樣的心眼,養出二弟這般的性子.....也實屬罕見。”
這話讓江寅白有些啼笑皆非,“你是想說二弟缺根筋。”
她衝江寅白眨眨眼,眼裡滿是狡黠,“我可什麼都沒說,這可是你說的。”
兩人相視一笑,多了一絲自個兒都不曾發現的親暱和默契來。
歇了會兒,江寅白才再度開口,“我倒是有辦法幫蔣容雪她姨娘從院內出來。”
魏景薇:“哦?”她來了興致。
“蔣家這麼多年,一直在京中紮根,家族之大,人多繁雜,要找出一些事兒來打壓,也不難。”
說到此,江寅白眼裡一閃而過的銳利。
“也罷,你既然如此說,我便好跟蔣二夫人講條件了。”魏景薇聽罷又多了兩分信心。
無論是於公於私,她都希望蔣容雪也能求仁得仁。
幾日後,一個不再下雪的天氣,魏景薇徑直來到了蔣家。
接到訊息的蔣二夫人正在自己的院子內看賬本,聽到丫鬟通報,有些詫異地蹙緊了眉頭,“魏氏?她怎麼來了。”
丫鬟搖了搖頭,“奴婢不知道,門房是如此通報的。”
她旋即冷笑,“莫不是容雪那個賤丫頭成事兒了?得,你去讓人把她帶進來吧,我倒要聽聽她要說些什麼。”
京裡的人都知道,蔣二夫人極其寵愛榮安郡主這個唯一的女兒,從小看得跟眼珠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