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夏道行尚淺,很快就被俢晉南看出了端倪。

“最近你怎麼一直情緒不高的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俢晉南在送走了阿恕之後問道。

他也曾私下問過柯深,沒有什麼異常發現。

鍾離夏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後胡謅道:“最近月經不調,心情不太好。”

俢晉南於是瞭然:“怪不得……”然後就沒有繼續招惹她了,他知道經期的女子惹不起,就默默地收拾上班去了。

鍾離夏見他走後,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服下了藥,也去上了班。

最近她在和封崢盤下一季度的運營規劃。

該推進的工作還是要繼續推進,鍾離夏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這股無力感,逼著自己集中精力。

封崢知道鍾離夏寡言,但是她最近的狀態可以稱之為「消沉」了。

他也沒有主動去跟她開啟更多的話題,他還是那個想法:多說多錯。自己已經在助紂為虐了,不想再湊到受害人面前多晃盪。

封崢的想法多少有點阿Q,好像不去主動和她聊天搭訕,就能避免俢晉南瘋狂的計劃繼續執行推進一樣。

鍾離夏有時候自嘲地想:她這怎麼能稱之為「上班」呢?哪個上班族需要保鏢上班下班接送?

這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坐牢。

之前還以為修晉南要逐漸放她自由,讓她可以自由地追逐自己的繪畫夢想,現在想來,只不過是不停地變換節奏控制,折磨她而已。

午休的時候,她端著一杯咖啡獨自一個人去了公司大廈最上面的天台上發呆。

天台上的風很大,她抿嘴又喝了一口美式,但還是覺得整個人不甚清醒。

有那麼一瞬間,鍾離夏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不禁在想:

這些人都是來自於哪裡?每天為著什麼在疲於奔命?每天在家裡等著ta的人都是誰,是自己所愛的人嗎?

他們每天或許為了柴米油鹽而爭吵,為了給孩子輔導功課而跳腳,亦或者為了下個月的房租而發愁……?

芸芸眾生,都有各自的煩惱。

可在鍾離夏來看,這些都是普通人平凡而踏實的煩惱。能擁有這些,對她來說是一種奢侈的幸福。

她情願像他們一樣,為了生計奔波,為了攢錢買一個心儀的東西而努力,可是,她看起來什麼都有了。

可又什麼都沒有。

鍾離夏此刻好想下去擁抱住這世間繁華與充實,甚至她一隻腳已經踏上去了,腦子裡此刻都沒有留出阿恕的位置。

只想著解脫!

就在她另一隻腳也要踏上去的時候。

背後傳來封崢焦急的聲音:“鍾離夏,你幹什麼!”

他一著急,喊出了他的真名。

平時他都和同事們一樣,叫她:“鍾夏,或者Summer.”

鍾離夏聞聲瞬間回到現實,看到自己正處在天台之上,瞬間有點腿軟,幸好封崢及時扶著她把她弄了下來。

“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封崢真的是滿頭大汗。

鍾離夏儘量裝作沒事兒人一樣笑笑:“我就是好奇站上去是什麼感覺,感受一下絕境之下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創作靈感產生。”

“我的姑奶奶哎,多危險啊!”封崢倒是不疑有他,藝術家嘛有點神經質倒是也正常。“你要是交代在我這,俢晉南不得殺了我!”

不提俢晉南還好,一提這個名字,鍾離夏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封崢不好判斷她這是和俢晉南吵架了還是怎麼著,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兒,他也不方便多打聽。

他從來都沒想過是“鍾離夏已經知道了一切”這種可能,因為在他看來,俢晉南想瞞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