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俢晉南的聲音好似來自地獄。

“虎毒不食子啊晉南!”修樺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比虎還毒啊,我的老父親!你可真是不瞭解我。”

“你想要怎樣?退一萬步講,如果你要對這個孩子下手,可以在最初發現的時候就阻止TA來到這個世界啊,現在馬上都要生了……我不明白!”

“我本來是想阻止的,可惜鍾離夏可真是太想要這個孩子了。連命都能豁出去那種,你說說,我不讓生出來能怎麼辦?”修晉南語氣嘲諷。

“你要怎樣?你究竟要怎麼對付這個孩子,和小夏?”

“您都活了這麼多年了,應該懂得,真正折磨一個人的辦法,不是直接把TA弄死,而是像貓抓老鼠一樣,不斷地戲弄TA。給點希望,再讓它絕望。最後,它會自己先崩潰。”

聽到這裡,鍾離夏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暫停鍵。因為她此時一陣陣脊背發涼,又生了一層冷汗。

這不就是俢晉南正在對她做的事嗎?

現在這些關心和表達出來的愛,都是虛假的嗎?是為了以後要將她再重重地摔下嗎?他也要這麼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嗎?

鍾離夏恍惚地又觸碰到了播放按鈕,修樺的聲音繼續傳來——

“我不明白,你究竟要怎麼對付孩子,這是一個無辜的新生命!”

“怎麼對付?可能就像你小時候對我一樣?冷漠、無視、PUA?說實話我也還沒想好,不過恨屋及烏,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來什麼出格的事兒啊,畢竟你說了啊,我現在就是個瘋子,一個會演苦情戲碼的瘋子!”俢晉南的聲音,真的像一個大瘋批一樣。

錄音到此結束。

鍾離夏此時已經癱在了椅子上,久久都沒有反應,劉姨已經叫了她很多遍,敲了很多聲門,她都沒聽見。

在劉姨打算找備用鑰匙時,鍾離夏開啟了門。

“夫人,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呢!正要找鑰匙開門進來呢。”

“沒事兒,不好意思。我剛才在聽書,聽太認真了沒聽見你叫我名字,和敲門聲。”鍾離夏儘量輕快地說。

“真沒事兒嗎?你眼圈兒怎麼紅了,聲音也這麼啞?”劉姨關切地問。

“哦,我剛才聽的書是一個悲劇,忍不住就哭了,您也知道,孕婦嘛,容易傷春悲秋的,情緒起伏大。”鍾離夏本能地擦了下眼角的餘淚,然後輕聲說道。

“哎呦消極的東西少看,別影響了胎氣。快下來吃飯吧!”劉姨好心相勸。

“嗯好的。”鍾離夏剛才把信和錄音筆匆忙地放到梳妝檯的抽屜裡,隨著劉姨一起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