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推開家門,目之所及的地方一地狼藉。

呵,多麼熟悉的畫面啊!

他們結婚的這一年多,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

修晉南坐在沙發上冷漠地看著她。

鍾離夏這次沒有像以前一樣沉默地打掃“戰場”,而是在隔著俢晉南幾米遠的地方席地而坐。

“我以為你預設了我可以生下這個孩子。”鍾離夏低著頭說,兩滴眼淚砸到了厚厚的地毯裡,瞬間消失。

“你知道我為什麼執意留下這個孩子嗎?”

“因為我在這個世界,只剩他了。結婚這一年以來,你每次總是自顧自地對我發洩,我只能長期服藥,對身體傷害很大,醫生說我很難懷孕的。”

“可能是緣分吧,上次我們…我沒來得及吃藥,他就來了。我知道我們這樣的關係,不適合有孩子…再添一個牽絆。”

“你說我自私也好,瘋了也好,自討苦吃也罷,我想留下他。”

“我很孤單。我在這個世界很孤單。”鍾離夏像是自言自語般,一股腦地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聽完這席話,修晉南濃眉深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如…我們離婚吧,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我保證我會永遠地消失在你眼前。”鍾離夏又補了一句,心也在抽痛著。

“你休想!”修晉南聽到鍾離夏說要離開他,感覺非常慌亂。

“你想帶著我的孩子去哪?!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踏出這棟房子一步。”

“除非你要了我的命,不然在報復我的同時,你也會深陷痛苦,這是一種相互折磨,晉南。”

修晉南沒再理會她,直接摔門而去。

壞訊息是,她被軟禁了。但好訊息是,他好像允許她留下這個孩子了。

鍾離夏是在懷孕一個多月左右的時候發現的。她以為自己月經不調,畢竟一直在吃事後藥。

那次姨媽量特別少,以前也有過。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去醫院做了檢查,查出來是懷孕了。那不是姨媽血,而是先兆性流產的表現。

醫生當時問她:“要還是不要?”

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內心很亂,毫不走心地和醫生說:“順其自然吧。”

醫生訓斥鍾離夏:“你要端正態度,要,就保胎。不要,就流掉。沒有順其自然這一說!”

她本能地說了一句:“要。”

媽媽是她唯一的親人,在多年前因為車禍永遠地離開了;修晉南對她也由愛生恨,她在這個世界孤零零的,甚至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雖然知道留下這個孩子是一個錯誤又艱難的選擇,但她義無反顧。

幸好修晉南那兩個月一直在出差,胎兒過了前三個月現在相對穩定了,本來她想盡量多瞞些日子,產檢單她都一直放在二樓的畫室裡,修晉南婚後從沒進來過,不知道為什麼他那天會進去並看到單子。

但她不敢問他。

現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鍾離夏盯著自己殘廢的右手,無奈地笑了。

她覺得修晉南說的沒錯,自己真是個瘋子啊。

但鍾離夏有個秘密,連修晉南都不知道。

她其實是個左利手,小時候硬被媽媽改成了右手,她左手也能畫畫。只是習慣了右手,左手的技能有待重新開發,還要再瘋狂練習。

白天,她在客廳練瑜伽,看書,有時候去花園散散步,生活極其規律。她知道,雖然修晉南不回來,但她的一切動向,管家會定時報告給他的。

晚上,她就早早回房間,躲在臥室裡練習畫畫,進行左手的喚醒訓練。

她和他自從結婚後就一直分房睡,通常都是她接到“需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