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尹家的馬車上,尹四娘又與芸在說了一些她祖母的事情。
這尹家老夫人原本是大戶人家出身,只是聽說做姑娘的時候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會嫁到到千里之外的潮州來。
她生了兩子兩女,尹四孃的父親是她的小兒子,或許是因為自小被嬌養著,尹二老爺是自小不成氣候,連這七品的官還是用銀子捐出來的,至於長子倒是正經的讀書人出身,眼下是個正六品,前幾年被外放到別處做官,如今並不在潮州。
尹四娘說道,“這些事情我本來也不知道,是小時候祖母帶著我去別人家參加宴席,我偶然之間聽人說的,說的有鼻子有眼,至於真假我也不知道。”
現在她也沒什麼不敢說的了,反正該知道的芸在都已經知道了。
“或許是因為我孃親的關係,祖母對我並不算親近,倒是也沒有苛責過。”
“那尹七娘的婚事,你祖母是什麼態度?”
“祖母倒是沒說什麼,我去求她的時候,她只說自己老了,孫輩的事情她管不了了。”
等到了尹府的門口,下了馬車尹四娘告訴芸在,她大伯母今日剛趕回來,伯父還在任上抽不開身。
“我大伯母這些年一直與我祖母的關係不好,所以她一直隨我伯父在任上,很少回來。”
芸在輕輕點頭,她今日帶了頭紗,倒不是怕人瞧見,只是阿蘭說她看起來太過年輕,怎麼看都不像個能驅鬼的神婆。
尹家雖然接連去了三位主子,但是府裡倒還算井然有序,下人們也都各司其職,並沒有如相像的混亂。
下人們打了簾子引了幾人進屋,卻並不再往前一步,只在外邊候著。
芸在隔著頭紗,正好藉此將屋裡的眾人仔仔細細瞧了一遍。
眼下家裡管事的估計是尹四孃的大伯母,她端坐在八仙桌旁喝茶,臉上看不出擔憂,卻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架勢。
那床前圍著兩個婦人看著年紀不小,估計是尹老夫人的閨女,屋子裡還站著不少年輕的公子姑娘,應當是尹老夫人的孫輩。
尹四娘走到尹大夫人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尹大夫人抬頭看了一眼芸在旁邊的秋無靈,臉上似有驚訝之色,但又很快斂去了。
她由尹四娘扶著起了身,對秋無靈客氣的說道,“有勞秋家公子了,讓公子見笑了,母親在床上,剛吃了安神的藥,眼下倒是不像剛才那樣胡言亂語了。”
秋無靈對她輕輕點頭算作回應。
阿蘭剛想與芸在一同上前,就被芸在一把按住,“你別上前,就在這裡等著。”
芸在一進屋子酒看到了尹七娘,她果然在這裡。
那尹七娘的魂魄就盤腿坐在賈老夫人的床上,她右手拿著一把大剪刀,那刀上還隱隱有血滴下來,左手拿著一張紙,悠哉悠哉的在那裡剪人像。
她看到芸在,對她笑的眉眼彎彎,“姐姐可是找到我的頭了?姐姐家裡煞氣大,我進不去,不過回來這裡也好,我正好可以對著這個老太婆剪她的小像。”
她剪完最後一剪子,拿起那剪好的小像,對著芸在晃一晃,“姐姐看我剪的像不像?”
芸在並不理她,轉身對著尹大夫人說:“夫人可否請大家先出去?我想單獨給老夫人瞧瞧病。”
尹大夫人還未開口,床前的一箇中年婦人就急衝衝過來。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尹四孃的鼻子,“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騙子,你那小蹄子妹妹害了哥哥嫂嫂不算,你如今還弄來這麼個東西,張口就要我們出去,有什麼是我們也不能看的,難道要將母親也害死才安心。”
尹大夫人厲聲道:“大姑太太如今管的好寬,孃家的事都管上一管,如今我還在這裡,恐怕還輪不到你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