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展開一看,氣得吹鬍子瞪眼:“我朝律法,女子有過錯,夫才可休妻,你自己寵妾滅妻,還想強行休妻,簡直不要臉,要惹人恥笑!”

若謝霖不聽勸,執意休妻,雍王也沒有法子。

但同為皇室子弟,雍王再怎麼樣也會為謝霖多思慮一些。

雍王上前一步,苦口婆心的勸道:“休妻斷斷不可,姜太尉也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鬧到聖上面前去,只怕你是討不著一點好處。太子殿下日後還是她姐夫,別把事做絕,面上要過得去,你不要因小失大!”

聽此,謝霖咧嘴笑開,笑得眼角盡是陰翳:“太子殿下恐怕是做不成她姐夫了!”

雍王瞠目:“你不要執迷不悟!”

“霖郎!”李寒玥顫抖著眼睫,提醒謝霖:“她……有錯!述……不是你的,你與……她沒有過!”

李寒玥的聲音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能聽見的只有謝霖,他擰眉沉思不語。

似乎還在猶豫不決。

“快說啊……霖郎!”李寒玥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完最後一聲,便徹底昏在了謝霖的懷裡。

“你不要為了一個女人,前途盡毀!”雍王目露不耐。

“也罷,你一心求去,便如你所願吧!”謝霖輕輕放下李寒玥,走到書房,當著雍王的面,親手寫下和離書。

姜柟低頭看著墨漬未乾的和離書,心思五味雜陳。

雍王接過和離書,嘆息一聲,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姜柟緊隨其後。

“姜柟!”謝霖叫住了離去的姜柟,在她轉身之時,開口道,“我們不是仇人,你被馬撞傷,我不惜拿進貢皇室的神藥救你。你醒來時看著我,眼睛閃閃的……”

謝霖頓了一下,沒再繼續下去,低頭嘆息:“那時,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走到如今這地步!你與玥兒那般相似,我以為你會與她和平相處!”

“相似?”姜柟詫異到笑出聲,“你不瞭解她,也不瞭解我!我與你的玥兒有著雲泥之別!”

“可我給你的是正妻之位!你不瞭解男人,我敢肯定,你離了我,再也找不到比郡王妃更好的選擇,難道你甘願做妾?”謝霖皺眉。

“……”姜柟心中揣測好幾遍,斷定謝霖說這話,實在是自視甚高,太不要臉。

“你剛嫁過來時,心裡是有我的,對嗎?”

一封和離書,神奇的把謝霖所有的怒火與傲氣都澆滅了,他想不通,怎麼轉眼間,就走到了和離這一步。

分明一直以來,他待她還算不錯。

姜柟撩眼看向窗外,風拂動樹枝,沙沙作響,裹挾著地上的落葉飄向遠遠方,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她的心,也跟著飄出了院子。

“談不上。我們的開始本就是一個錯誤,都是謊言,如今這結局尚算完美,如果再撕扯下去,只怕是兩敗俱傷!”姜柟看向謝霖,淺笑道,“你救過我,我守了你三年,如今兩不相欠!”

“往日恩怨,就此了結。”

話落,姜柟瀟灑離去,薄情得沒有一丁點感情可言。

謝霖呆在原地,走不動路,眼底滿是不能接受的惘然。

*

不知是哪家在辦喜事,雨花巷口搭起了戲班子,小巷子裡三層外三層的聚滿了人。

暮光之下,街道熱鬧起來。

各種聲音混在一起,被夜風吹散,只剩一陣陣喧譁聲,沒入深夜。

小院裡的石榴樹因為久無人打理,長勢並不好,花早已凋謝。

樹下,一張矮几,幾張小凳,地上的酒壺東倒西歪,三個女人的一場酒局已過半。

“就這樣和離,太便宜他們了!”顧芸白猛然掏出腰間的匕首,用力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