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婉狠下心,一頭撞到柱子上,或許是撞得輕了,沒有流血,但腦袋疼得齜牙咧嘴。

她索性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皇后急得大喊:“快來人,快叫太醫!”

這一嗓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太子毀了段玉婉清白一般。

謝昀黑沉個臉,抱著亂七八糟的衣裳,杵在門口,顯得有些弱小可憐,又無助。

長樂宮亂成一鍋粥,一場鬧劇,皇上板著臉,一言不發,大步離開。

“都是你這個混賬,遲早是你的人,急什麼?快把你表妹抱到床上去!”皇后推搡著謝昀。

謝昀神色自若,眉眼未抬:“你踢她一腳,她能自己爬到床上去!”

“……”皇后。

“母后,我防盡天下人,我都沒想過要防你!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給我下藥!以後我如何信你?”謝昀眼巴巴的望著皇后,烏黑的瞳孔之中滿是冰寒之意。

皇后斂了神色,輕聲道:“姜柟給你下藥,你都原諒了,難道母后在你心裡,還比不上姜柟嗎?”

“……”謝昀無言以對。

姜柟下藥,她自己也沒跑得掉,被他毀了清白,懷孕生子,嫁給他,她還的夠多了。

可是母后下藥,拿什麼還?

拿段玉婉嗎?謝昀要吐了。

出了長樂宮,謝昀看到宮牆角立著的一片明黃衣角時,神色微訝,上前行禮:“父皇……”

“又中招了?”皇帝語氣清淡,倒像是帶著三分揶揄。

“嗯。”

謝昀喉中溢位一聲響,屁股便被皇帝踹了一腳。

“蠢!愚不可及!一點也不像朕!”皇帝踹得停不下來。

“父皇,兒臣已經很慘了!”謝昀心裡煩得不得了,又不能表現出來,不斷躲著攻擊。

“你這母后不是省油的燈,朕年輕的時候也沒少被她算計!”皇帝不由想起初見皇后的場景。

那時她初入後宮,從小地方來的五品小官之女,滿臉的天真,像只不染纖塵的小白兔,豈知在這後宮之中浸染多年,不知不覺成了食肉的狼。

連親兒子都能算計。

事已至此,若不趁了皇后的意,只怕鬧大了,誰都不好看。

太子納側妃定在五日之後,人選原本事先就定好了的,把長樂宮內的事捂緊了,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聖旨傳到東宮之時,姜柟神色平靜的接了旨。

“你還好吧?”顧芸白本想咒罵幾句,她早就從段政然那,探聽到謝昀在長樂宮與段玉婉苟且的訊息,心裡氣得要死,卻怕姜柟難過,沒敢發火。

“早晚的事!”姜柟抿唇一笑,喊來東宮的下人,朗聲道,“側妃進宮是大事,屆時要宴客,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只有五日的時間,不許出一點差錯!”

“是。”

緊接著,姜柟全程親力親為,親自挑選紅綢樣式,制定宴席菜式,與禮部確認各種流程,滿臉洋溢著喜氣,仿若是她自己納妾一般。

“真讓人心疼。”盛寧斜靠在一旁的柱子,看著姜柟在眾人面前語帶輕鬆,一副賢妻聖母的樣子。

“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有什麼辦法呢?世俗如此,最好呢,就是不要嫁人!”顧芸白聳聳肩。

“兩個側妃的家世都比柟兒好,只怕柟兒日後壓不住人。”盛寧美目流轉,映出幾許愁思。

“她們敢?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她!”顧芸白扭了扭尚算纖細的拳頭。

“那以後就多拜託你了。”盛寧說完,轉身離開。

顧芸白一頭霧水,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怎麼跟交待遺言似的。

日落之時,謝昀走入九華殿,在門口頓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