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哪裡能事事盡善盡美?緣盡便走吧,別讓戾氣禍連子嗣,亂了天下。”

姜柟靜坐片刻,見空善大師緊閉雙眸,再無話與她說,她便帶著謝述起身離開。

“謝大師指點。”

姜柟推開屋門,遍地的金光曬得人渾身發寒,大鳥嘶鳴著俯衝向崖下飛去,一無反顧的模樣,像極了自尋死路。

是啊,謝昀是她用計謀來的,若不是她的別有用心,他們怎會有緣?

陳宴禮立在不遠處看著她,目光對視時,她率先瞥開頭,欲掠過他下山。

小僧童慌慌張張的從禪室裡跑出來,大聲喊道:“空善大師……圓寂了。”

“!!!”姜柟大驚,回身走回禪室。

空善大師神態自若,打坐的姿勢一直不變,只是腦袋像是極重一般,微微垂著。

她在門口杵著,沒敢走進去。

陳宴禮顫著手,上前探了空善大師的鼻息,神情悲痛的閉上眼,轉身時,見姜柟打算離開,他追上去。

“大師跟你說什麼了?”陳宴禮扯過姜柟的手臂,凝著臉問。

姜柟疑惑的目光投向陳宴禮,難以置信的口吻道:“說的都是我的事,恕我不便與外人說。”

她看起來滿腹心事,無法釋懷一般,幽黯的眸子失了色彩。

陳宴禮暗忖,空善大師回京前已給他傳去書信,約他今日來見,信中嘮嘮叨叨說了許多讓人看不懂的話,但字裡行間,隱隱覺得空善大師此次回龍山寺,是因大限將至,欲魂歸故里。

畢竟上百歲的老人,已屬過份長壽,如今這般去了,也算是圓滿。

只是他心中有疑惑不解,他緩和神色,追問:“你是最後見他的人,他就沒給你留遺言嗎?有沒有叫你傳話給我,比如姻緣一類的?”

“沒有!”姜柟瞠目,怒斥,“大師剛剛才圓寂,你身為至交,怎的就關心自個的姻緣?”

陳宴禮抿了抿唇,屬實是有些不應該,但轉念一想,他又有些氣。

“他拍拍屁股成仙了,都不保佑我,我替他難過什麼?你不知道,他在信上說我今年娶不上我命定的媳婦,這輩子就得打光棍!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他怎麼能不給我解惑就走了呢?好歹得告訴我,命定的媳婦在哪吧?”

他是喪了兩任妻子,但在帝京依然是個香餑餑,他只是挑剔了些,不願將就罷了。

姜柟冷笑:“你娶不上的,確實是個光棍,老光棍,一輩子都是!”

“……”陳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