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寫下的東西便會被送去給柳月瑤過目,能夠入得了柳月瑤的眼,便會敲鑼打鼓將那墨寶高高懸於頭頂,供來往賓客欣賞品評,柳月瑤看不上的則會被妥善收在信封中,交還給寫字或作畫的那位自己帶走。
誰的字畫若是能夠被掛在雲隱閣中,似乎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祝餘來的那幾次,看到過不知道多少書生模樣的人沒等喝上一杯便迫不及待張羅紙筆。
這一日,陸卿又堂而皇之帶著祝餘來了雲隱閣,這裡的生意似乎格外的好,只不過祝餘發覺,今日這雲隱閣中許多客人,似乎並不是那種平日裡最多見的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而是多了一些隨做錦國商旅打扮,眼神中卻難掩銳利的生面孔。
不論樂師彈奏得多麼歡快,也不管舞娘的裙襬旋轉出什麼樣的弧線,那些生面孔都是一副充耳不聞、視若無睹的模樣,時不時倒一杯酒,卻只是小口小口啜飲,眉宇之間略顯鬱郁。
而云隱閣中的熱鬧,主要來自於眼下京城裡最炙手可熱的話題,很多人都在議論著一件事——聽聞屹王陸嶂賜婚的新娘已經抵達京城,二人將不日完婚。
只是對於這羯國的郡主與大錦最風光無兩的屹王之間的這門婚事變成了談資之後,私下裡可就說什麼的都有了。
聽說這位羯國郡主竟然被特許帶了兩個貼身丫鬟一同嫁過來。
雖說新娘子出嫁帶兩個丫鬟這本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可是要知道,錦國之前的規矩一直都是賜婚的新娘必須隻身前往錦國,一個下人也不許帶。
因此這個格外開恩便被人理解出了幾種不同的意味。
有人說這是錦帝對屹王格外的寵愛,所以才給他的新婦格外開恩。
也有人說錦帝到底還是忌憚羯王的實力,因此不得不做出讓步,給對方面子。
很顯然,眼下這雲隱閣中,就有人持第一種看法。
“這麼看來,聖上果然最器重的還是屹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酒過三巡,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說起話來便有些口無遮攔起來,“誰不知那屹王有個了不得的外家,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厲害的岳家,那自然是前途無可限量!
看來以後有能力從聖上手中接過這天下的人,非屹王莫屬了!”
他一臉豔羨地感慨並沒有得到友人的贊同。
“要我說,屹王也實在是慘!明明是一個風度翩翩,斯文俊秀的大好男兒,配得上這世上最溫婉美麗的女子為妻,結果偏偏被賜婚了什麼羯國的郡主!”另外一個人噴著酒氣,紅頭脹臉,帶著幾分戲謔道,“都說那羯國人個個生得牛高馬大,一臉橫肉,說起話來都是粗聲大氣。
羯國男子一身蠻力如野獸一般,羯國女子也是黝黑粗壯,甚至比咱們大錦尋常男子還要更孔武有力。
你們說,那羯國郡主若是個人中龍鳳,按照羯國人的樣貌,豈不是長得彷彿黑鐵塔一般?
這樣的娘子,你們可願意娶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