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抬手拂過,寬袖捲了桌邊那杯酒,酒杯墜地,發出碎裂的脆響,竟與方才的琴曲相得益彰,彷彿本就應該是那曲子的一部分似的。

一曲終了,四座皆起身喝彩,陸卿似乎也很盡興,搖搖晃晃站起來,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壺,卻一個不穩向前撲倒過去。

祝餘連忙上前攙扶,柳月瑤也來到跟前,招呼幾個小夥計:“貴客醉了,還不幫忙把人攙扶出去送上馬車,讓貴客回去歇了!”

幾個小夥計連忙七手八腳幫著祝餘一起攙扶起陸卿,簇擁著將他送到了大門外頭。

原本那些聽了他撫琴,想要上前討教一番的人,見那位華服公子似乎的確醉得不輕,便也只好放棄原本的打算。

很快,樂師的演奏聲便又繼續,周圍的人各自散去,各自喝酒取樂。

那幾個表情不善的漢子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桌旁,有一搭無一搭地喝著酒。

陸卿一副腳底發飄的模樣,被幾個小夥計攙扶著送上了馬車,祝餘也跟著鑽了進去,等馬車搖搖晃晃出了雲隱閣的院子,走在了空曠的街上時,原本歪倒在一旁的陸卿便慢慢坐直了身子,伸手撫了撫衣袍上的褶皺。

只見他眼神清明,呼吸平穩,除了車廂裡浮動著的淡淡酒氣之外,根本沒有半點醉酒之人的模樣。

“我方才還真當你醉了。”祝餘打量著他,開口說。

不得不承認,雖然知道陸卿這個“狐狸”的身上花樣很多,但方才他的表現,還真把自己給唬住了。

“若是那麼容易醉,我到現在怕是已經死過不知多少回了。”陸卿笑了笑,把手伸進袖子裡摸索了一會兒,從裡面解下一個不大的小水囊,晃了晃,丟給祝餘。

祝餘伸手接下來,有點份量,裡面大概裝了個半滿,能聞到一股子濃郁的酒香。

這東西看來是陸卿常用的,總被拿來裝酒,時間長了都已經醃入味兒了。

他應該是把這東西藏在袖子裡,每一次喝酒時藉助著袖子的遮擋,將杯中酒順著袖口倒進了這個小水囊。

難怪一身酒氣,卻那麼清醒,敢情是壓根兒就沒有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