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血順著臉頰往下流,也不去擦,整個人就好像是瘋了一樣,發出歇斯底里地狂笑,半伏在地上,伸手指著面前那些有頭有臉的貴人,“我女兒一條人命,竟然都抵不過各位貴人手中的一盞茶!
若不是京兆府搪塞推脫,遲遲不肯給我個說法,也不會將我逼到如今這個地步,結果到頭來竟然又被推回給京兆府!
既然你們官官相護,我女兒的冤註定無處可申,那我今日便死在這裡,去下面陪我女兒,也免得耽誤了各位貴人喝茶的功夫!”
他咬牙切齒說完,又爬起來要去撞棺材。
這一回旁邊的護衛已經有了經驗,立刻動手把他按在地上,不給他再撞一次的機會。
“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啊?!”莊直被按在地上,臉上的血汙又蹭上了地上的灰土,糊成一片,看起來格外悽慘,他哭嚎道,“我女兒被人害死你們不肯捉拿兇手,只能白白枉死!
我申訴無門,想要追隨女兒同去,你們又不許我死!
難不成我們這些小民的命便都由不得我們自己,只能你們讓誰活誰便活,你們讓誰死誰便死?!”
“還不快把人拖走,讓他在這裡吵嚷什麼?”鄢國公厭惡地瞥了莊直一眼,衝那幾個護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人帶下去。
“慢著!”曹天保卻在這時開了口,叫住剛要動作的護衛,壓著怒火道,“看來今日我若是不讓你死心,我曹家仗勢欺人的黑鍋還甩不掉了!
好,我看你方才那一番話說得倒有幾分硬氣,今日我便給你個明白!
來人,去江邊找船伕過來!
今日我的壽辰不過也罷,但曹家的名聲不能平白受辱。
若是查出此事與我侄兒有關,我曹天保絕不袒護半點。
但是如果鬧到最後,發現你的女兒與我侄兒沒有半點關聯,全是你信口雌黃在這裡誣告,那我也要讓你看看敗壞我曹天保名聲的代價是什麼!
我沙場上撿回來的這條命,不是用來讓你這種螻蟻般的市井奴隨意敗壞糟蹋的,你今日所言但凡有半句虛假,我親手送你下去與你那女兒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