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什麼‘花’?”祝餘問。

“再早些的事情,你沒有親身經歷,或許還沒有體會,但是嫁過來之後到現在,也算是親眼見證了不少事情。

到這會兒,‘花’也算是開了不少,竇大江遇到的假硃砂也好,離州大營裡鬧的邪祟也罷,還有這一次朔國那些可能已經化為白骨的壯丁。

若是這些事都沒有及時得到遏制,勢必使得各處人心惶惶,待到那時,想要天下大亂,就只需最後的一個撩撥便能做到。”陸卿輕輕嘆了一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逼得本來沒有野心的人,也為了這天下萬民的太平,不得不有所謀劃了。”

祝餘心裡面的感覺也很微妙。

在沒有嫁給陸卿之前,她在朔國過著簡單而枯燥的日子,原本以為眼下是一個太平盛世,雖然說朔國不算是什麼富庶的藩國,倒也四平八穩。

直到成了這個絲毫逍遙不起來的逍遙王妃,她才明白,平靜無波的水面之下,或許有著不知道多少個要命的暗湧。

“可惜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大婚那日,那個陸嶂身邊的護衛到底中的是什麼毒,也無從查起。”

“能查到又如何?”陸卿祝餘忽然提起那天的那件事似乎也沒有太多的詫異,只是隨意地開口問。

“你方才提到了在背地裡策劃了鬼仙廟那些事情的竇大江,他家裡的悲劇都是因為買到了被偽裝成硃砂的熾玉。

你之前對我說起過,熾玉是產自瀾國的東西。

我們去清水縣的路上,看到那些農田被荒廢了,你同我說起十色錦的事情。

那些農人為了賺更多的錢,捨棄了自家的農田,跑去種植染料花草的地方是錦國南邊,也是與瀾國毗鄰的。

之前有羯國匪兵佔山為王,拿著朔國造的兵器燒殺搶掠的事情發生在瀾國。

而今天在沒有發現那些白骨之前,我在一旁幫忙挑石頭,聽那些上了年紀的人閒聊,其中有一個人就提到過,龐家人在這附近許久不來一次的別院裡招待了一些瀾國來的貴客,山珍海味,能夠弄得到的稀罕食材都給弄來了,足以看出他們是何等的重視。

之前龐玉珍拿出來的三味壽元膏,產自瀾國。

所以我方才就在想,離州大營裡面所謂的‘鬧邪祟’,因為存心想要把禍水引向朔國和羯國,刻意為之,不能作數。

其他的那幾次,似乎都跟瀾國扯上了些關係。

所以我才忍不住覺得好奇,不知道大婚那日的那個護衛,又究竟是個什麼來頭,會不會也和瀾國那邊扯上什麼關係。”

陸卿聽了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四個藩王當中,只有瀾王與聖上是有血親的。

論起來,聖上的祖父,我的曾祖,還有現在這位瀾王的父親,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祝餘有點驚訝,這個她之前還真不知道,而從陸卿的話裡,她又聽出了另外一個資訊:“所以現在的這位瀾王已經歲數不小了?”

“是啊,頗為長壽,今年應該已經是耄耋之年的人了。”

“這麼大的年紀了,依舊沒有退位讓賢的打算麼?”

陸卿聽了她的問題,忍不住笑了出來:“幸虧你不是聖上身邊的皇子,否則就衝方才那句話,明日便叫你去戍邊,接替老三或者老四的位子。”

祝餘愣了一下,再一想自己那話的確是每一個在位者都不會樂意聽的,也笑了:“我只是覺得,激流勇退也未嘗不是一種智慧。

趁著自己還有足夠的把控力,趁著自己的腦袋還清醒能辨,選一個合適的繼任者,考驗一番,扶人上馬,再送一程,這樣才是最穩妥的法子。

非要貪戀那位子,一直熬到自己老眼昏花,腦子都鏽住了,到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