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走後,其他所有人繼續留在屋子裡面,陸炎雖然說被陸卿勸住了,但很顯然還憋著一股氣,坐在那裡,臉色黑沉沉地不說話。

其他人指尖都扎著銀針,不間斷的刺痛一直讓他們保持著清醒,只不過也同樣沒有人開口,如果此時從屋外側耳聽一聽,恐怕會以為這間屋子裡空空蕩蕩一個都沒有。

就這樣一直堅持到了透過窗紙已經能隱約看到漸漸亮起來的天光,嚴道心鬆了一口氣。

“天都亮了,估計問題不大,一夜都沒有人過來搞什麼事情,估計白天光天化日的更不大可能了。”他對其他幾個人說。

陸嶂有些憂心忡忡,不大放心,但是熬了一夜,這會兒也著實是有些撐不住,只是礙於面子,怕別人都還堅持著,自己先困得熬不住會遭人恥笑。

相比之下燕舒就要少了很多的顧忌,她一聽嚴道心這麼說,當時就鬆了一口氣,自己動手把銀針拔下來,幫嚴道心插回針包裡,打著呵欠就回房睡覺去了。

陸炎一直以為自稱“晏威”的燕舒和和祝餘一樣,都是陸嶂、陸卿出門在外帶在身邊的智囊,再加上他對陸嶂向來是有些看不上的,現在看到燕舒這麼大大咧咧就回去休息了,不禁笑了出來。

“真沒想到,這小兄弟看著文弱,膽色倒是不錯,就這鎮定勁兒,感覺是條好漢。”他意有所指地調侃道。

陸卿和嚴道心都假裝沒有聽見,倒是一旁的陸嶂表情就著實複雜多了。

此時此刻他最感受複雜的倒不是陸炎的指桑罵槐,而是一想到那位“膽色不錯,是條好漢”的人其實就是自己賜婚的新婦,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更多的是喜還是憂。

陸卿也拉過祝餘的手,動作又快又穩地幫她把指尖的銀針逐個拔掉:“天亮了,你也去休息。”

祝餘跟別人不一樣,她堅持了整整一晚,作為一個沒有什麼武學功底的人,為了保持清醒,十個指頭都紮了針,這會兒也的確是有些撐不住了,等到十根針都拔掉,她很快就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

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強撐著精神問陸卿:“你們昨夜到外面去探查仙人堡的地形時,可有聽見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不曾,”陸卿回答得十分篤定,“昨夜外面安靜極了,並沒有聽到之前睡夢中隱約聽到的慘叫。”

“看樣子,那人實際上離這個小院兒更近,反而離堡子那邊遠一些。

可是……這個小院周圍並沒有人家,什麼都沒有,聲音從哪兒傳過來的呢……”祝餘嘴上分析著,眼皮已經沉得抬不起來,話勉強說完,人也睡過去了。

“行了,都別在這兒守著了,咱們也各自回房歇了吧!”嚴道心衝陸炎和陸嶂擺擺手,“現在這個情形下,吃好喝好休息好才是最穩妥的。”

陸炎點點頭,打了個呵欠,起身往外走,回房去了,陸嶂也連忙起身跟出去。

就這樣,折騰了一夜的眾人,除了出去打探訊息的符文,還有無論如何堅持要守在門外的符籙之前,旁人都終於能夠稍微睡上一覺,緩解這一夜強撐精神的疲乏。

等到祝餘再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她爬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頭髮,推門走出去,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太陽的高度和位置,估摸著這會兒應該是剛剛過了辰時。

她下樓去,看到陸卿和嚴道心都在客堂當中坐著。

“怎麼這麼快就起來?不用多休息一會兒?”陸卿看她過來,開口問。

祝餘擺擺手,看到桌上用一塊帕子墊著,放在上頭的幾塊糕餅,有些疑惑:“這是……?”

“方才你們都睡著呢,那幾個小廝過來送早飯,”嚴道心哭笑不得地告訴祝餘,“你們都沒起,我倆跟他們說,晚一些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