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站在一旁,等著那幾個小廝動作麻利而又木然地將碗碗盤盤都從食匣子裡擺上桌,然後窸窸窣窣地準備離開。
她找準機會迅速上前,擋在了走在最後面那個小廝的跟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小廝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前面被人擋住,他便朝一側挪過去,想繼續離開。
祝餘一把將他拉住,壯著膽子伸手過去,直接動手去翻那小廝的眼皮。
那個小廝被祝餘拉住,動彈不得,被祝餘扒開眼皮,卻也沒有多餘的反抗動作,臉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祝餘盯著他的兩隻眼睛看了個仔細,然後才將他的眼皮鬆開,順便又扯過那人的手臂,將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去摸他的脈搏。
方才翻眼皮的時候,那種感覺還不明顯,這回直接摸到手腕上,祝餘才清楚地感覺到那小廝的體溫著實是有點低,脈搏更是弱到幾乎摸不出來。
“嚴道心!”祝餘聽到身後有動靜,一扭頭正好看到嚴道心從樓上下來,連忙喊他,“幫我聽一聽這人的心跳怎麼樣!”
“行啊。”嚴道心知道祝餘要有所避諱,答應得很爽快,大步流星走上前,也扯住那小廝,將他衣服前襟扯鬆開一點,耳朵湊近對方胸前,須臾便鬆開手,浮皮潦草地將小廝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示意祝餘也鬆開手。
祝餘鬆開那小廝,讓開一旁,那小廝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緊不慢走了出去。
而和他一起過來送飯的其他幾個同伴,也沒有等一等他的意思,這會兒早就走得不見任何蹤影了。
“有心跳嗎?”祝餘問嚴道心。
嚴道心擺擺手:“不能說沒有,但是也不算有,十分微弱。
按說心跳都這麼微弱緩慢了,別說是幹活兒,人連爬都爬不起來,應該已經躺在床上等著嚥氣了。”
“我剛才摸他們的脈也是如此,簡直不像是活人,好像行屍走肉一樣。”祝餘覺得有些納悶兒,“這些小廝話也不會說,咱們同他們講話,他們也聽不到。
可是之前咱們在外面的農田裡面看到的那些種植染料的農人,雖然神態也不大自然,可是還能夠和我們說話,有問有答,比這些小廝還是多了幾分人味兒的。”
“這話不錯,那些人確實多了不少生氣,雖然不敢說神志清醒,至少是活著的。”嚴道心嘆了一口氣,“這背後的人不管是誰,都是實打實的造孽啊!外頭那些農人不好說,至少這些小廝,按照他們現在這個脈象,還有微弱到快要察覺不出來的心跳,我看也是時日無多了。”
祝餘叫符籙上樓去,把已經睡醒的其他人都叫下來吃午飯,差不多午飯才剛剛吃完,那幾個小廝又回來取走碗盤。
這一次,老管事竟然是跟在他們身後,與他們一同過來的,看起來臉色略微有些不大好的樣子,眼睛不動聲色地朝他們幾個打量著,嘴上倒是還依舊是那種假客氣的態度。
“幾位,不知道我們這堡子裡做的飯菜合不合各位貴客的口味?”他端起假笑,對客堂中的幾個人說,“我們這鄉下地方,終究不比京城裡,下人木訥沒規矩,若是有什麼冒犯到貴客的地方,還望各位能夠多多見諒,不要與他們為難。”“管事說得哪裡話,我們在這裡無所事事,要需要堡子上準備飯菜供著我們,我們才覺得過意不去。”陸卿順著那老管事的話又問,“不知道你們堡主究竟何時能夠歸來?
我們這兩日就只呆在這一方小院當中,也實在是無聊得緊。
若是堡主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回來,那我們在仙人堡周圍遊玩一番再返回來等候,不知管事覺得如何?”
這要求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不過那老管事一聽,卻變了臉色,好像陸卿說了什麼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