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揚了揚眉:“這個說法甚合我意。
不過夫人之前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陸嶂與鄢國公的關係畢竟非比尋常,不管現在有什麼樣的隔閡,歸根結底祖孫二人之間的感情還是深厚的。
我若是把賭注都押在了陸嶂有自己的私心這一點上,未免也有些不大保險。
所以剛好另外一個人讓我萌生出了一個將計就計,順水推舟的念頭。”
“你是說燕舒?”祝餘立刻開口問。
陸卿看著她,緩緩嘆了一口氣,不過不是發愁,更像是一種志得意滿的舒心,兩隻眼睛目光灼灼,向前探過身子,笑道:“嚴道心雖然說一天到晚廢話連篇,但有一件事還真被他說對了,夫人怕不是這個世上明白我意思最快的人?”
祝餘本來滿心都是突如其來的陸嶂,還有事先一點都沒有猜到的陸卿這大膽的計劃,結果自己剛猜到燕舒,這廝忽然欺身湊近,陡然拉近的距離讓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她的反應讓陸卿的心頭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似的,酥酥癢癢的,不過眼下還有正事要談,他還是將心裡面剛剛泛起的那點漣漪壓了回去。
“夫人還是要記得呼吸的,把自己憋著了可不好。”他逗了祝餘一句,然後才又說,“燕舒郡主誤打誤撞地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從錦國京城中溜了出來,但是真想把她送回去,還要神不知鬼不覺,這可就太難了。
我原本考慮過讓影衛來做這件事。
但是影衛即便能夠順利將她一路從朔地帶回錦國,帶回京城裡去,要如何將她順利送回屹王府,這還是個不小的難題。
即便是咱們逍遙王府,想要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偷偷走又偷偷回,恐怕都做不到,更不要說陸嶂的屹王府下人眾多,光是護院都養了一群。
人從裡面出去或許不一定有人攔下來多問,但是從外面進去並不容易。
影衛似乎也不大方便進入京城,以免過多的暴露行蹤,我之前一直都在考慮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結果當我考慮該讓你以什麼身份和麵目與他相見的時候,忽然之間有了主意。”
祝餘一邊聽他說,一邊順著他的思路推測著:“所以,難不成你想要讓陸嶂自己把燕舒給帶回去?”
“我正有此意。”陸卿果然沒有否認她的猜測,“燕舒郡主在屹王府中受盡屈辱,忍無可忍換裝出逃,這件事傳出去,那就是天大的醜聞。
人是我們發現並且攔下來的,否則真的讓燕舒跑回羯國去,有麻煩的也不止是羯王而已,追根溯源,陸嶂也一樣難辭其咎。
所以咱們等於是也間接幫了他一個忙,順便手裡也攥住了他的小辮子。
你我私下裡偷偷回朔國,這事兒若是聖上想要追究,在確定你父親並沒有意圖謀反之後,也沒有辦法給咱們定個什麼太大的過錯。
反倒是陸嶂,他之前是如何對待燕舒郡主的,這事兒可以說是他對羯王和羯人的羞辱,也同樣是對聖上的不敬。
所以若是互相戳穿,他的麻煩顯然比我們要大。”
祝餘沒有說話,微微蹙眉,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麼。陸卿說的這個法子固然是不錯的,陸嶂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的賜婚新婦竟然差一點點就直接跑回孃家去,肯定會低調地將燕舒帶回去,不讓任何人發現端倪,並且因為這個軟肋被祝餘他們抓著,也不會敢在背後搞出什麼么蛾子來。
這看似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可是她總覺得這麼做有些對不起燕舒。
燕舒在陸嶂那裡受了不少的委屈,雖說擺脫這段婚姻是不可能的,但最理想的結果自然是悄無聲息地回去,不被任何人發現。
若是把她交給陸嶂,帶回去倒是能不顯山不露水地帶回去,可是之後呢?有了自己偷跑,差一點讓陸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