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大張旗鼓地將人運送出去,那地窖下面陰涼乾燥,再加上幾個課稅使都是死於失血過多,屍首暫存在下面也不易腐壞。

反倒是把他們的屍首強行搬運出來,若是不能儘快下葬,以現有的條件來說,回頭再想運送個全屍回去給這幾個課稅使的家裡人一個交代,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陸炎看著自己慘死的下屬,兩眼血紅,腮幫子都支稜起來,感覺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但最終還是聽取了陸卿的建議,只叫人拿了一些佈下去,將那幾個人好生包裹起來,暫時還放在地牢裡一個穩妥的地方。

到了第三天,嚴道心的解藥終於有了眉目。

他挑挑揀揀之後,找了一個頭發胡子都全白了,瘦骨如柴的老者,決定讓他先來嘗試這解藥的效果。

理由也很簡單——若是這麼瘦弱年邁的老者都能夠受得住這解藥的力道,能夠恢復精神,沒有出現什麼可怕的反應,其他人不就更穩妥了麼。

祝餘依舊幫他輕而易舉開啟了那名老者的下頜,使他的嘴巴張開來,嚴道心把藥丸丟進去,朝那老者的前胸後背一拍一敲,老者後頭一顫,藥丸便被嚥了下去。

祝餘幫老人把嘴巴重新合上,緊張地盯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嚴道心雖然說坐在一旁神態自若,可是從他也下意識變得輕淺不少的呼吸也看得出來,這廝也一樣心裡面忐忑著呢。

少頃,那枯瘦如柴的老人忽然倒吸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吸得太深,一下子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人也隨著這劇烈的咳嗽緩緩睜開了眼睛。

嚴道心趕忙把人扶起來,從旁邊的人手裡接過盛了蜜水的碗,小心翼翼給那老人餵了一些水進去。

那老人喝了幾口水,呼吸慢慢緩和下來,睜開眼看了看喂自己水的人,又看了看周圍,渾濁的眼珠子裡面透出一種茫然。

“我……我……”他這一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發出過聲音的緣故,嗓子啞得好像生了鏽似的,聽著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我這是在哪兒啊?你們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