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之前,這種事陸卿一定會叫祝餘一起去的,那枚銀哨子一直都戴在她的脖子上。
不過這一次,祝餘也只能內心裡帶著幾分忐忑地目送符籙離開。
原本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是因為不知道仙人堡以外是否還有別的埋伏,即便是老管事求饒,給他們來了個知無不言的時候,也沒人能保證他說的一定是實話。
那會兒人手不夠,沒有辦法出去直接排查,現在人手倒是夠了,但是留在外面的都是陸嶂的人。
雖然說這一段時間來,陸嶂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威脅,事事處處也都透露出內心缺乏野心和主見的性格缺陷,但他的身後畢竟還有鄢國公的影子,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陸卿安排符籙,假借出去給陸嶂的屬下送些禦寒和便於隱藏的衣物,實際上也是藉著這個機會出去,一方面摸清楚這些人都潛伏在什麼方位,之後比較容易繞開,另一方面也是藉著這個機會,符籙也能順便尋找一個避人耳目的機會,將兩封信交給影衛。
如果影衛最近一段時間也有潛伏在這周圍的話。
祝餘帶著一肚子的不確定,有些惴惴不安地跟在陸卿身邊,看他吩咐陸炎手下的人,幫著嚴道心一起充當送熱湯的小廝,在那些莊戶紛紛返回之後,有模有樣地將嚴道心調配的“熱湯”挨門挨戶送了過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那些莊戶就在喝了“熱湯”之後便紛紛陷入沉睡之中,毫無知覺地被陸炎手下的兵士們都抬到一處集中起來,又把他們身上的外衣拔下來,自己換上。
就這樣,那些沒有分到護院外袍計程車兵紛紛換上了莊戶的衣裳,以免那個神秘的假堡主忽然返回會露出破綻。
“王爺,那我們這些弟兄明日若是頂替那些農戶,到田間去做活兒,會不會露出馬腳啊?我們可都是生面孔!”一個為首的百夫長一邊用布帶把麻布衣裳繫好,一邊有些擔心地問。
“無妨,那些莊戶都是被擄劫過來做活兒的,不吃不喝,用不上多久便會活活熬死一批,所以各個都是你口中的生面孔,不會有破綻的。”陸卿搖搖頭,並沒有在那百夫長面前端架子,回答得很有耐心。
百夫長一聽這話,心下便踏實了,趕忙拱手稱是,叫上自己手下的人找地方暫時歇下,等著第二天聽從命令,出門去“做農活兒”。
“二殿下的人,也一定叮囑下去。”陸卿見陸炎的人馬已經沒有什麼異議了,便又對陸嶂說,“雖然身在仙人堡之外,卻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擅離職守,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不論是裡應外合,甕中捉鱉,還是相互照應,通風報信,終歸是要起到作用的。”
陸嶂神色不大自然地趕忙點頭應下來。
陸卿的話雖然說得很平靜,實際上也是結結實實地在敲打著他,話裡話外就是在告訴他陸嶂,他的那些小把戲,大家夥兒都看在眼裡,心知肚明,不予戳穿也不過是看在兄弟情面上。
所以他的人不想帶進來一併差遣,那也就罷了,在外面也別幹待著,打著什麼旗號就得把這差事真的做好。
到了深夜,符籙才回來,告訴陸卿小銀筒已經都交給了影衛,並將一個眼熟的機巧盒交給了他。
機巧盒裡面的信自然是陸朝寫的,不算長,言簡意賅地和陸卿說了說他那邊的近況。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遴選,陸朝吸納了一批有遠見卓識的年輕門客,陸鈞與陸朝之間的關係也有了令人樂觀的拉進,只不過陸鈞到底是個極為謹慎的性子,哪怕態度已經有了明顯變化,卻始終沒有鬆口。
陸朝還告訴陸卿,司徒敬在遷任的地方已經開始大展拳腳,將當地的軍紀都給治理得明明白白。
他本人似乎並沒有對被降了官職而懷恨在心,依舊兢兢業業,幹勁兒十足。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