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祝餘頂著個名正言不順的王妃名頭幫你鞍前馬後的出力,到最後呢,還要欠你一個如此情深似海的滔天人情。

我過去知道你這人善謀劃,倒是沒想過,你連自家娘子都算計得這麼精!”

嚴道心這話說得可就著實是不留情面了,直把陸卿的臉色都說得陰沉下去。

“我本是一番好意,即便是有不周全之處,總不至於被你說得這般不堪。”他這會兒身子還虛得有些厲害,剛剛被嚴道心的一番歪曲惹得有些動了氣,一口大氣喘進來,頓時胸口又是一陣劇痛。

嚴道心看他臉色都白了幾分,趕忙衝他擺擺手,又摸了一顆丹藥出來塞到陸卿嘴裡面。

“你別動氣啊!我只是想點醒你,可沒想立馬就把你給氣死!”他一改方才的義正言辭,咧嘴又笑了起來,“你現在也知道不去理解對方的處境,就在那裡自說自話是有多氣人了?

我問你,你這麼謀劃安排祝餘的後路,可有同她說過?”

陸卿愣了一下,搖搖頭:“不曾說過。”

“那不就得了!”嚴道心往自己掌心裡捶了一拳,又兩手一攤,“你一副替人家著想的樣子,結果從頭到尾都沒有詢問過人家的想法,就那麼一廂情願地替人家拿了主意。

如此一來,你和你方才口中甚是不屑的祝成,又有什麼區別?

若是祝餘是一個世間難得一見的寶物,你怕這寶物被毀,或者落入歹人手中,決心將其深藏起來,這自然是說得過去的。

可她終究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方才不問你的想法便把你的考量做這般解讀,你都要忍不住動氣,那你就這麼私下裡決定了她的餘生,就那麼確定你的安排剛好就是祝餘想要的?”

他說完,見陸卿臉上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知道這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輕輕嘆一口氣,又說:“我知道你這些年不說是九死一生,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所以平日越是在意誰,就越不敢與對方表現出分外親厚,生怕被有心之人利用,明明與那陸朝惺惺相惜,互相關照,表面上卻好似陌生人一樣,不讓外人看出端倪。

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你也不敢來往密切。

若只是關係到你自己,你大可以一個人拿主意,但若關係到別人,總還是要聽取一下對方自己的意見。”

他沉默了一下,又忍不住補了一句:“你有心,把那寶貝金絲軟甲給祝餘穿。

昨夜你受了傷,祝餘的擔心和著急也不是裝出來的。

所以我勸你也別太自以為是,若真的在意人家,好歹聽聽人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