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的事情在京城的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白齊宏聽後便有些驚訝,沒想到那麼一個傳聞中的浪蕩子,不光門客十分得力,並且還心胸寬廣。

現在聽陸卿這麼一說,顯然是對化州方圓幾百裡內的地貌都瞭然於胸,對於疏通水利之事,即便不精通,至少也是懂得一些門道的。

這絕對不是一個浪蕩紈絝會表現出的特質。

“王爺說的這些,下官也都想到了,只是此事左右為難。”他壓下心中的驚訝,嘆了一口氣,“將水引入欒河,良州或許會被牽連,也或許並無大礙,終歸有一半的勝算。

若是不將水引過去,化州是絕對撐不住的。

再這麼下去,顆粒無收都還是小事,只怕百姓的屋舍也遭不住大水的浸泡。

如果百姓上無片瓦,又沒有糧食果腹,饑民遍地,化州必亂。

我別無選擇,只有儘快挖渠,將水引入欒河這一條路可以走。”

“我看倒不盡然。”和滿臉都是痛心和無奈的白齊宏不同,陸卿聽了那些,倒是一點都沒有發愁似的,“白侍郎是否想過還有一種可能。

若是你叫人把水渠從往西北方向挖,改成朝東一直挖,彎兒都不用拐,用最短的時間,把淤積在化州的這些水都排出去。”

祝餘本來聽白齊宏說的,也皺著眉頭,覺得這的確是一個兩難的抉擇,現在聽陸卿一開口叫他們把水渠往東邊挖,還連個彎兒都不用拐……

她順著陸卿的話在腦子裡推測了一下他指向的方位,只有短暫的疑惑,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圖,豁然開朗的同時,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兩眼。

祝餘猜測陸卿所指向的方位時,白齊宏也在心裡頭做著同樣的事。

但很顯然,他對陸卿並不瞭解,沒有祝餘那種一點就透的默契,所以在意識到陸卿是讓自己往哪裡挖水渠的時候,臉上表情更顯困惑。

“王爺可知從此處向東直直挖過去,不出二三十里地,便是一座山?”他以為陸卿對這一帶的地貌有些瞭解,但是不多,所以才會這麼說,“那座山名叫黑石山,幾十丈高,石壁陡峭,異常險峻。

山的西邊是我們大錦化州地界,山的東邊就是朔國。

而那黑石山的黑色石頭也是異常堅硬,用尋常的工具劈也劈不動,砸也砸不破。

您讓我們把水渠挖到那山腳下去,難不成,那黑石山會喝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