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的聲音,“為夫的胳膊……有點麻了。”
祝餘趕忙坐起身來。雖然臉頰微紅,但仍舊努力保持著淡定的表情。
陸卿瞥了一眼祝餘染著紅霞的側臉,沒忍心逗她,一邊活動活動那條的確麻了的手臂,另一隻手從旁邊拿過前一天晚上放在那兒的機巧盒遞過去:“看看這是什麼。”
祝餘伸手接過來,低頭看看,還以為陸卿睡迷糊了,竟然遞給自己一個木頭塊兒。
可是她扭頭看看陸卿,見他表情不像是捉弄自己,估計那木塊兒有點什麼別的門道。
於是她嘗試著這裡按按,那裡推推,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找到什麼竅門。
陸卿把竅門告訴她,祝餘好奇地試了試,果真把它變成了一堆小木塊兒。
“這東西……哪裡來的?”她有些驚訝地擺弄著木塊兒。
陸卿沒有回答,只是從懷裡摸出那張紙遞過去。
祝餘看著紙上的琴譜,原本這種減字譜她是不太懂的,之前在王府中裝病的時候,閒著無聊,陸卿特意拉著她教過。
她嘗試著按照陸卿教自己的方式去讀那琴譜,很快就發現有些不大對勁兒。
且不說上面關於指法的部分太過於複雜,讓她看不明白,就光是音調的部分,祝餘試著輕聲哼唱,那調子聽起來也不是好不好聽的問題了,而是根本不能稱之為“曲”。
她恍然,抬眼看陸卿:“這不是曲譜,是一封信?”
“墨爺叫人送來的。”陸卿點點頭。
“這個主意誰想出來的?”祝餘有些好奇地問。
“很多年了。”陸卿伸手用手指順了順祝餘披散在肩頭的長髮,動作熟練地幫她在頭頂挽成一個道士髻,“小時候他因為身體不好,也被送去山青觀。
我那時候也不認識什麼山青觀之外的人,更不要說年紀相仿的了,他也一樣。
所以我們兩個很快熟悉起來,平時在山青觀中被師父盯著一起讀書習字練功,也算有個伴兒。
後來他要回宮了,情況就不同了。
師父樂意看到我們好好相處,京城裡的那些人卻並不想看到我們有什麼交情。
我們就以曲譜為暗號,形成了一種默契,旁人很難知道我們寫了什麼,只當我們在交流琴技而已,這些年來,倒也的確逃開了很多人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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