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兒的功夫,有兩個人已經搶著開了口,生怕自己慢了一點就被對方搶了先。

陸卿等著兩個人爭先說完,倒也恪守承諾,一揮手,招呼過來幾名禁軍,一指那個最先說出糧倉地點的掌櫃:“將此人與米麵行其他夥計一併押送縣衙,關入大牢,容後再審。

剩下那兩個,此處是鬧事,不宜驚擾他人,拖到縣衙門前的空地上,依律杖斃便是了!”

暫時保住性命的掌櫃鬆了一口氣,一灘爛泥一樣軟在地上,任由禁軍將自己拖著走,剩下兩個被帶走的時候可就吵鬧得多,求饒聲喊得聲嘶力竭,有一個喊了幾聲之後,甚至被嚇得口吐白沫,兩眼一翻就昏死過去。

跟在陸卿身後的人頓時散去了一半,紛紛跟在那些禁軍後頭,準備親眼見證那兩個掌櫃是如何被杖斃的。

“長史想去監督行刑?”陸卿吩咐完,見祝餘一直注視著那兩個掌櫃被拖走的方向,以為她想要過去看看。

祝餘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對於陸卿這麼痛快地就要把人當眾處決的做法,她一時還有些不大適應。

陸卿見狀,什麼也沒有再說,打馬前行,一行人到米麵行的大倉,那裡果然是滿滿一倉的米糧。

這一倉的米也一併查封,並交由禁軍守衛,在這個案子沒有最後的定奪之前,任何人也不許接近更不許開啟這個倉門。

等處理好全部事情,再回到李文才的大宅時,已經是掌燈時分,祝餘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回到偏院後也沒有吃什麼東西,便直接回房休息了。

符籙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想一想好像是在查封了大倉之後,回李宅時他們取道縣衙門前,那兩個掌櫃早已經被杖斃在了那裡,這會兒屍首已經拖走,估計是要丟去亂葬崗了。

他們打那經過的時候,就只有兩個戰戰兢兢的老衙差正提著水桶,在擦洗石板上面殘留的血跡。

好像自家夫人就是打那之後開始臉色不大對勁的。

可是……那也不應該啊!符籙有些想不通。

他家夫人那可不是尋常女子,莫說尋常女子了,就算是尋常男子都沒有她那樣的膽色和能耐。

就連死了爛了臭了的屍首她都不怕,區區那麼一點血跡,就好像殺了兩隻雞一樣沒有什麼區別,夫人又怎麼會因為這個臉色不好,連飯都不吃了呢!

“大人,”符籙端著剛剛取回來的熱騰騰的飯食,“要不要我給長史送一些過去?”

雖然說偏院外頭已經有潤州府借過來的衙差守著,符籙還是在稱呼上格外小心。

陸卿看了看祝餘黑著燈的房間,搖搖頭:“無妨,不想吃就歇著吧,一頓不吃餓不死人,明早你多讓廚子做幾樣她吃著順口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