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肆不覺打了個寒顫。

亓八不以為然,還從小叔的針線盒裡掏出繡針和白線朝姐姐弟弟扔去,“別忘了把腦袋縫上~”

奇葩、亓八,還真是人如其名。

時肆白眼翻上天,“……”

她拿起桌上醇厚的白酒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抬眼看著正比劃新衣服的亓八,“你們家是不是一貫暴力行政啊?”

“你父親是德拉卡部落族長,自詡草原之王,把所有牧民看作奴隸,渴望像奉行奴隸制度,獨自享受權利。”

“他根本不像你之前所說的那樣嚮往和平自由,而是一個完全沉醉帝王主義的爛人。”

“你的姐姐弟弟在這樣錯誤思想下薰陶成長,認為打罵孩童,甚至將他們折磨致死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畢竟奴隸的命很低賤,而他們的命很尊貴。”

時肆又聞了聞甘甜的葡萄酒,心中默默估價,二者若同時放在酒櫃展臺,誰更貴一些。

“你也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認為所有牧民都是你的奴隸,想要什麼沒有了就去搶。”

“反正你爸是王,天生就該對他們進行欺辱打罵。”

聽見時肆的分析,亓八笑笑不肯正面回應,“早點回去睡覺,馬上就要到白天了。”

氈帳外是如同正午的陽光和白日溫馨愜意的氣氛。

被稱作白天的德拉卡,是黑暗中的暴風雪,而被喚做黑夜的德拉卡,卻懸掛著火紅的太陽。

時肆有些分不清白與夜,無法辨別夢境與真實。

等到二人返回住處,氈帳裡的掛鐘時間已經顯示來到六點五十。

還有十分鐘就要吃早飯。

於是他們只能再次踏上征途,朝媽媽的房間出發。

可剛掀開簾子,卻發現上一秒還烈日高照的風景,立刻被暴風雪席捲。

場景的變換隻有一秒鐘。

見此,時肆有些後悔自已剛才為什麼要進氈帳,就該守在外面坐看場景變化。

她倒要見識見識亓八是如何用類似變戲法的方式,瞬間切換場景。

在前往媽媽氈帳的路過程中,時肆不斷觀察周圍場景,發現此時的佈局,和“夜晚”截然不同。

無論是那些牧民氈帳的排布順序,還是牛羊圈的位置,都不一樣。

“白天”沒有爸爸的氈帳,“夜晚”沒有媽媽的氈帳。

唯獨部落最角落小叔的氈帳沒有變。

狂躁殺人魔小叔在氈帳裡嗎?

白天和黑夜是亓八創造的兩個時間段,分別對應暴風雪和四季如春。

暴風雪時間是母親和哥哥的活動範圍,而四季如春的景色會出現姐姐和弟弟。

而爸爸大機率也出現在春景中,只是剛才時間太緊,公務繁忙的爸爸還沒來得及出場。

兩個時間段也分別對應兩份規則,從爸爸和媽媽的視角出發截然不同,完全對立。

這兩個環節也有交合的地方——小叔。

小叔白晝還是黑夜都會出現,還能讓完全敵對的規則出現統一戰線。

簡直太奇怪了。

時肆總懷疑亓八在永生島撒謊了。

德拉卡滅亡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是什麼善良的父親和貪圖奪權的小叔,而是兩個貪權奪勢的人,為了滿足自身野心,效仿暴君發起戰爭。

無論爸爸還是小叔,都不是好人。

但小叔只是對待他人嗜血好戰,面對亓八相當溫柔。

不過,那時介於“夜晚”,在“白天”的情況又會如何呢?

帶著疑慮,時肆和亓八前往媽媽的氈帳。

哥哥已經坐在桌子上等待了,見亓八來了,媽媽,趕緊將最後